“不是的,它并不孤独,如果有一天你能打开进入它的门,那么它就是你所有的希望。”
一个声音在我的脑袋里反复的出现。
“它是你的希望”“它是你的希望”
我用尽自己所有的脑力,都不曾想起谁对我说过这话。也许只是一场梦,而那个梦太真实,以至于我把它当成我真实世界的一部分了。但,希望是什么呢?
我无朋无友,没有亲人。他们贪婪,他们无知。我来到这颗星球,就是要远离他们,我实在是受够了。
希望正如虚妄,而与希望不同。这大概就是我们此刻最真实的写照吧!
但好像又不对,我明明又在渴望些什么,正如这扇大门的开启,我的目标变得清晰起来。
远处的光芒逐渐变得耀眼起来,与往日相同的是,它依旧发出鬼魅的蓝色。与往日不同的是,它爬升的速度似乎慢了起来,而它蓝色的面容更加庞大,中间一些暗色的斑点依稀可见。
太阳风暴来了。
三
太阳系黑子爆发,大概是十一年一个周期。而这颗蓝巨星的黑子爆发,是极其没有规律的。基地在设计之初,就考虑了蓝巨星电磁风暴的影响,但依旧给我们造成了许多损失。
风暴来临之初,系统黑天鹅受到的影响较大,导致它的一些指令失常。遮阳镜没有正常开启,阳光的暴晒,差点让基地所有人都死于非命。不过好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自动装置失灵,从而安装了手动装置。在室内温度上升到50℃的时候,遮阳镜被我们九个人手动合拢。
电磁风暴的影响不仅仅是这一点,风暴来临之初特别剧烈,系统模式来不及调整,陷入了混乱,重新启动需要五天的时间。所以这五天内,空气合成器、碳水化合物生成器、氢氧收集系统都不能正常工作,只能用以前的储存。这些目前对于我们看来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转孔机停止了工作,我们那微不足道的希望被停止了。
“只是一场风暴而已。”有人喃喃地说。
只是一场风暴而已,就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击得粉碎。
就这样,在系统重启的这些日子里,我们每个人都变得十分消沉,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星球待着的意义,就像当初不知道自己待在地球上一样,生命是如此的寡然无味。
每次黑夜降临,我们呆呆的观望夜空,思考着我们存在的意义。我们就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急切的希望打开一扇明亮的窗。
这颗星球的磁场十分独特,极光在天空的各个地方像一天丝带飘荡着,没有特定的方位,没有特定的坐标。它就在天空消失后,又重新出现。一条、两条、三条、无数条,在天空飘荡,极为壮观。
“它就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的走近你,嗅着你,然后趁你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揪着你的脖子,一口锋利的牙齿,把你咬得粉碎。”
又一个同伴死了,他在笔记本里写了这一句话。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头撞在锋利的桌角上,鲜红的血液流满了整个脑袋。
有时候希望的破灭,只是一只蚂蚁的重量,他再也无法忍受希望的一次又一次的破灭。对于他来说,我们都是失败的人,早就应该死去。但我们没有去死,而是追赶着一个又一个虚妄的希望。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和木头一样,我们把他运送到了基地以外,在太阳上升以后,他将消失,也将永生,直到成为这个星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四
“嗨,石头”“嗨,石头”“石头,你的梦想是什么?”“你看,那颗星星好漂亮啊!”“石头,你知道吗?我们都将在辐射下死亡。”“石头,不要放弃。”
“叶子都是被你害死的。”“叶子都是被你害死的。”
“叶子,不要走!”“叶子,……”
半梦半醒间,闹钟已经响起,窗外的地平线上已经露出鱼白。我们剩余的八人,匆匆忙忙起床,手动将遮阳镜合拢。太阳风暴已经持续了十五天,而系统仍在重启。
“也许我们都应该结束了吧!”有一个瘦瘦的年轻人,声音低沉,绝望的说道:
“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回答不出来,只是面对着黑暗中的彼此,呆呆的看着。是啊,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似乎我们一出生就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蚂蚁,任凭他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