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没告诉任何人,第一次看到Z先生时,我在心里究竟说了一句什么搞笑的话,以至于后来每次和阿笑谈起这些的时候,都会一边流着泪一边骂自己是个“没用的蠢蛋”,然后打开面前的啤酒拉罐,统统灌到灼烧如火的胃里去。
天气开始变凉了,我提前被我妈打扮成了一个浣熊,在嬉笑怒骂漫天飞舞的校园里招摇过市。
管他呢,反正没人会真正在意一个胖子,想到这里,我心满意足地踮起脚,把手里热乎乎的烤红薯送到嘴边。
天真冷,一阵风就把我的舌头刺啦的冰凉,各种阵痛。
为了不自讨没趣,我故作优雅地举起手臂,以一个扁平的弧线把烤红薯丢进了垃圾桶。
鬼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态,可鬼还是来了。
Z先生站在那里,似乎很不爽地看着我,脚尖轻轻地打着拍子。
“喂,你——也来这么早?”我希望能看到太阳,可是天气依旧灰暗的像是在拍电影。
“嗯。”他背过身去,微微点头,“以后,不要随便丢东西。”
语气略带慰藉,然后身影消失在灰暗里,像是电影主角杀青一样。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心口的地方,暖暖的,好像刚刚晒过太阳。
4.
雪很快就来了,而且特别大,早晨行路的车都变得谨慎起来,从窗子望过去,白茫茫像一场庄重的洗礼。
Z先生头顶着雪花冲进来,脸上嬉皮笑脸,全然没有冻坏的迹象。
可他经过的时候,我还是花了好大的勇气抬起头,把那句多余又经意的“冷不冷”吐出来。
只是声音小的可怕:我不希望第三个人听到。
当然,期待不过是他一句“我不冷,你呢”或者“谢谢关心”这样无关痛痒的话,可——什么都没有。
他径直往座位上走,然后俯下身对着后位的女生——那个有着小兔一般明亮眼睛和白净脸庞的女孩——我们班的班长,伸出手,打趣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抓着手里温热的水杯,感觉心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抽去了氧气,即将窒息而死。
面前简约的白色笔记本,此刻被碳素墨水染成了黑色,丑的吓人。
我不知道以什么名义给自己莫名的慌张无措下定义,事实上是因为害怕那一刻过后,再也没有勇气重燃的理由。
我不过想安慰自己一下罢了,尽管知道再多的流苏都统统是要被掐断埋葬的。
大口大口喝着水:可我还是不甘心,怎么办呢?
图片来自网络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