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眼整个大堂,在大堂一角的欧式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个地方正好远远地对着西餐厅的大门。
想着他们吃饭一时半刻不会出来,借着这个空档,我开始观察起酒店的大堂来:大堂四角由四根大理石柱支撑起来,大堂中间垂吊着巨型水晶灯,四周墙壁和地面全部铺满了大理石,在水晶灯的反射下熠熠生辉,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打量完大堂以后,我看到沙发旁边的报架上放着一些报纸,便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看起来,同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瞅瞅西餐厅门口。
约摸半个小时以后,中年男人搂着方媛从西餐厅走了出来,一路有说有笑地往大堂另一边的电梯走去,期间两人还互相贴脸摩挲,状甚亲昵。
看他们走过来了,我用报纸遮住脸,待他们走入电梯后我起身跟了过去。
电梯是到三楼的,电梯旁边的平面导图显示二楼以上为客房区,我就是傻子都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了。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我急切地从酒店冲了出来,跑到路边干呕起来,“娘的”,我低低地咒骂了一句,用力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看到石头飞起了一道弧线,接着滚落到了马路上的下水沟里,“贱货!”,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坐计程车回学校的路上,我决定替强子出口气。
我在校门口的林荫道上足足等了有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方媛的人影。
我站在树干后面,等她从我身边走过后,我冷冷地说道:“好一朵白莲花!”
方媛先是吓了一跳,待转过身来看到我以后,用审视地眼光在我身上探查了一番后正欲转身,我接着说道:“没想到所谓的系花原来是个如此肮脏不堪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干,什么床都能上,真是无耻至极!”
方媛脸色立刻变了,“你跟踪我,”,我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怎么,被我发现了你的真实面目慌张拉?”她冷冷地说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用力甩了方媛一记耳光,气愤地说:“枉费强子对你一片深情,把你视为女神,以为你心地纯洁,品行高雅,没想到却是个如此不知廉耻的下贱女人,我真替强子不…”
方媛没等我把话说完,狠狠地回了我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谁啊,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等你爸生意破产,债台高筑,每天被高利贷追着砍,你妈常年身体不好、丧失劳动能力、你借遍所有的亲戚都没有一分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能如此正义凛然、洁身自好的时候再来教训我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半晌以后,我沮丧地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教训方媛,如果易地而处,保不准我也会去傍富婆做鸭子,当然前提是有富婆看得上我。
我想起了强子喝醉酒那天的模样,他一定是跟踪过方媛,想瞅着机会对她表白然而却意外地看到了这一切,才会对方媛如此失望、如此痛恨吧。
那晚上强子说了很多胡话,大多是骂方媛的话,骂她不知羞耻,自甘堕落,骂着骂着就痛哭了起来。
有句话叫爱之深、恨之切,说的就是此时的强子了。
他一定不知道方媛这么做的苦衷吧,如果他知道了还会这么恨方媛吗?
他是带着对方媛对这个世界的的恨和失望离开人世的。
我想起强子离开人世前跟他的一个铁哥们-李煊有过紧密的接触,他是通过李煊的介绍才进入传销公司的,我只有找到李煊问清楚强子自杀前最后的活动轨迹才能清楚他自杀时的心路历程。我决定去找他。
我在李煊的宿舍找到了他,这小子有课不上正蒙头睡觉呢。
我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冲上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朝他怒吼道:“强子都被你害死了,你他娘的还睡得着,你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李煊被我这么一骂,径直从床上跳了下来,被子也掉到了地上,他激动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害死他了,没错,那个公司是我介绍他进去的。但后来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劝他赶紧收手,谁知他不但不听,反而继续往里面投钱,以致最后无法自拔,这能怪我吗?”
我怒道:“要不是你一开始就在他面前天花乱坠地胡吹海侃,给他画个大饼,他又怎么会踏上这条不归路?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是间接害死他的杀人凶手!”
李煊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木然的看了我一眼,颓丧地坐在了床上。
我平缓了语气,对他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想问清楚你们那个公司是个什么公司,具体是干什么的。”
李煊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就是个直销公司,售卖高端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