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本王,有什么不好吗?

2021-09-20 12:00:41

古风

白露喜滋滋地怀抱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上面雕龙画凤,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十分贵重的宝物。白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走路时左右张量,细细的小碎步显得拘谨万分仿佛手上捧着世界。

到我门前,对我笑着说:“朱颜姐姐,王妃交代我去把这支步摇送到金陵罗玉司修缮。这支步摇可是王妃嫁入王府时太后娘娘赏赐的。我怕保管不周,姐姐经验比我丰富,不如姐姐替我去吧。”

此时天色渐暗,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到了府中,喂马的小厮进了马厩,丫鬟们换着衣服,为主子们准备着晚膳。祁王,祁树,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因五年前对外作战,打破敌军三百里,逼得敌军差点亡国,此后更是军功盖世,权倾朝野。

府中的下人就有好几千号人,她们大多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不过每日的杂活很多,傍晚以后才能轮班回来休息。

素心比我早几年入府,却一直不太受宠。刚刚听见了我和白露的话,连忙凑过来说:“白露妹妹啊,以为你年纪小,做事不够稳重。不过这心思倒是挺灵活,知道咱们朱颜姐姐马上飞上枝头变凤凰,赶紧过来讨好巴结了。”

素心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字字清晰。引得其他丫鬟和下人们都过来,有的冷笑,有点看热闹,但更多的都是想看笑话的。

白露有些窘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覆上了白露的手,说道:“素心姐,你说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什么意思?我倒有些不大明白。可否为妹妹我解释一二”

素心似笑非笑地说道:“不明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朱颜姐姐您可是是出了名的善解人意,不仅把王妃伺候的服服帖帖,王爷最近也把您当作知己,叫你服侍呢。手里的宝贝是王爷送的吧?说不定,哪天您就成了我们的新姨娘呢,是吧。”

众人听了这话,四下目光,若有所思。我心中一惊,表面不动声色,笑盈盈地说道:“是啊,王爷刚入住梅苑,我帮忙打理过院子,去过一次,倒是被素心姐姐记下了,怪不得姐姐入府这么多年都入不了王妃的眼,原来本事全在这上面呢。”“白露啊,你可不能像素心姐姐这样,王妃呢平时最讨厌下人乱嚼舌根了,若是被王妃听见了,像我们这种下人,肯定会被赶出府了,到时候可就无家可归了。”

“你....”素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扬起手来作势就朝着我的脸过来了,正当我准备拿手去挡,看见了李妈妈正出现在大院门口,于是放下手腕婷婷静立一旁。

“都闲在院里干什么,晚膳备的怎么样了?”李妈妈走了过来,神色微怒。“王府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你们都可给我时刻记着你们的身份。”

素心愣了一下,转眼笑着说道:“李妈妈误会了,大家都是府中的姐妹,平日里说说笑笑也就习惯了,是吧,妹妹。”

我笑盈盈地接过话茬,“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下人,平日里也都是要好的姐妹呢。你说,是吧,素心姐姐。”李妈妈嗔到:“你们最好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更别让我抓着什么把柄,其他人还围着干什么,今天的活都干完了吗?还不赶紧给我去干活”

转头却对我说:“朱颜姑娘可得好生修缮娘娘的步摇,这可是娘娘最重视的珍品”

众人听了这话,便各自散去了。我接过白露拿过来的木匣子,便对她说道:“露露,罗玉司距离府中有一段距离,路途遥远,再碰上什么风言风语,真是不值当。”白露凑过来说:“朱颜姐姐你真厉害,不但事情做得好,而且也让人们信服。怪不得王妃那么喜欢你。”

“露露,其实有时候把事情做得十全十美并不是一件好事,马马虎虎些,还不让人挑出错,这才是处世之道。我们做下人的,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

白露年纪小,入府晚些,因为做事不稳重被李妈妈训诫过几次,而我曾帮她说过一次情。白露从此就是我的闺中密友,平时有什么事情也都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找我拿主意,这次也同样如此。

深夜,月色惨淡,天上的云躲进了雾蒙蒙的黑空之中。四下里是无边的寂静,树叶间没有一丝风吹过,我从夫人的房中值夜出来,望着池中的荷花,微微有些出神。

“朱颜姐姐,你不是值完了夜吗,还不快去休息一下。”白露关切地问道。

“露露,如果给你一个离开王府的机会,你愿不愿意走?”

白露怔了怔,“姐姐,我知道你想出去。不过我和你不一样,就算离开了这里,我也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更何况留在王府,吃穿用度都不愁,咱们王妃对待下人也不是那么苛刻,你说是吧。”

我淡然一笑,“没有关系,我就是说说而已。”说罢,我回到了房中。看着窗外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看了看桌子上的木匣子,便打开看了看,是一只镂空飞凤金步摇,上面的金丝上缀着珠翠,不过由金丝做的流苏有几根断了。

烛光照影下,仍然是有些耀眼。这皇家赏赐之物,果真是与众不同,我心里暗暗叹道。

王爷的婚事乃是由圣上一手操办,从世家大族中挑选最为出色的女子,这位王妃娘娘也是深得太后的喜欢。而王妃对待下人,虽是和善,但是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到目前为止,府中女眷也只有一个王妃娘娘的族妹。想起今日素心说过的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不错,王爷入住梅苑,的确找过我去服侍,若是传到王妃口中,怕是又要经历一场风波。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纤玉手的指腹上早就磨出一层薄茧。我靠这双手,沏得一壶好茶,会两个拿手的点心,豚皮饼,酥黄独,服侍主子们,也让王妃颇为满意。

其实王爷并非酒肉之徒,他年轻时骁勇善战,击退过匈奴,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而立之年,身形高大挺拔。对于一些妙龄女子,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有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形貌昳丽,长年征战在外的经历倒是愈发形成一种肃杀气质,脸上总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对待下人,却是不怒而威的常态。

王府在他的经营下,越来越红火。不过,王爷年初才回京,没几天搬进了梅苑。下人们猜测莫不是王爷和王妃有什么隔阂,我若是在这个时候惹得王妃不快,那我之前在王妃这里所博得的好感将会全部白费。

不知不觉,我走出了屋子,对着月色,我轻叹道:“我本人间杨柳絮,随风飘荡到天涯。未奢梦里归乡土,看破红尘思落花。无主浮萍何处去?落花残雪念如霞。三千青鬓愁思散,山水人间如我家。”

“蚍蜉虽小,却也能撼动大树。柳絮因风而起,却也能因风而驻。”忽然一个磁性有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认出这是王爷的声音,打了个机灵,连忙请安行礼。回头看见他一袭紫衣,立于杨柳之下,正笑盈盈的看着我,眼神里,确实闪过星星点点的占有欲。

我有些局促不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道:“不知王爷在此,深夜打扰王爷精休,朱颜知错。”说着,我起身要走。

“朱颜,你似乎很怕我?”

我顿足道:“没有,只是~。”四周寂静,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山上的鸟儿也发出阵阵悲鸣,“只是什么?”只见他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落寞,脸上却不着痕迹,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鼓足了勇气,轻声道:“王爷,朱颜有一事相求,请您以后不要再让朱颜去梅苑服侍。现在院子内的人都风言风语,不利于您和王妃之间的关系,传出去,对王府声誉有损。”

只见他微微抬眸,淡淡地说道:“哦,我还以为多大的事。风言风语怎么了。再说,做本王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我心中一惊,有些惊骇王爷的直白,不过话已至此,直得硬着头皮继续说:“因为朱颜不喜欢,朱颜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说完,我挺直了腰,正视他的目光。

他冷笑一声,带着一丝戏谑:“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我贵为一个王爷,看似权势滔天,实则有许多事都身不由己,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若是有机会,谁不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转过身,只留下一句话:“明日午时到梅苑,你服侍本王奉茶。”说罢,留下一个细长的背影。

我楞了一下,一步一步踩在棉花上,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中。仿佛刚刚发生的好像是一场梦境。一夜未眠,趁着众婢女还未起身,我带着王妃的金步摇只身前往金陵城

王妃曾经许诺过,如果到二十二岁还没有人来求亲,就把卖身契还给我,让我回到家乡并给我一份钱财。现如今,就因为这些风言风语乃至王爷的一句话,可能导致我所努力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金陵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热闹。迎面看见一位锦衣玉冠的白衣少年,白马上的男人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美人沟。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所到之处引来一阵妙龄女子的羞赧。正失神中,只听见旁边的两位女子窃谈道:“这不是京兆尹的那位秦公子吗。都说这位秦公子生得如此俊俏,百闻不如一见,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惹得整个金陵城的妙龄女子都想嫁入秦家了。”

另一位女子婉叹道:“可惜生了这样一副容貌,却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前几日听说要为落春楼的一位姑娘赎身呢。”

我一听,心生一计。我买了一盒胭脂,朝那群人走去。此时,秦樾正在兴致勃勃地挑选一把扇子。我忽然撞了一下,脚下一拌,整个身子往地下栽过去。他见此状况,连忙下意识的扶住我,却不曾想,我竟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手一松,将买的胭脂粉洒在了他身上,我装作愧疚的样子,开口道:“公子真是抱歉,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不如您先换下来吧,我帮您洗洗,改日我送到您府上。”我自觉说的不错,只见他剑眉一挑,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姑娘,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小心被他咬的很重,仿佛看穿了我的把戏,“不过我今天有急事,下次再将我的衣物赠与姑娘,再与姑娘说道说道。”说罢,将我扶正,优雅的离去,我知道他准是误会我是偷衣服的了。

我顿时有些窘迫,被众多女子盯着,只听见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一位老者说道:“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这位少爷不知道被京城中多少贵女们盯着呢,你又何必来凑这热闹呢。”

我心中自有打算,便不与他辩解。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赌上一赌,这位少爷出身高贵,又未婚配,如果他能够帮我,届时提出什么条件,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

我在金陵城逗留了几日,为再遇到了这位秦公子,我便在城门外摆好茶摊,静待贵客上门。果不其然,第三天这位秦公子便出现了,我以品茶相邀,他欣然地接受了。

十里亭外,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我坐在亭中,准备煮茶,樱花瓣坠入碧波,荡出涟漪点点,惊扰了湖面。望着湖中光景,我却觉得索然无味。我在王府谨小慎微服侍了这么多年,每一步都是步步为营,不敢有半分差池。

可就在这短短几天,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后悔对王爷说出那番话,更不想让王妃误会自己,有了什么别的非分之想。恍惚之间,不小心碰到了茶里煮沸的水。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和悦的声音:“本以为是一个挺伶俐的姑娘,想不到也是笨手笨脚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打趣我,无所谓了,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赴约。”

“这话说的,我秦樾何时失过姑娘的约。”

秦樾一袭白衣,可谓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腰间坠着玉佩,更加衬托出面容俊美。一挥衣襟坐在我身边,我又微微失神,正了正身,我斟了一杯茶,说道:“你先尝尝吧。”

秦越捧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我开口道:“公子风度翩翩,大量大度,可否解救小女子于水火,与我成亲。”

他险些将喝进茶喷了出来,吃惊地看着我:“你刚才再说什么?”

我继续说道:“只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去王府提亲,至于你娶不娶我,都无所谓。”

秦樾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开始哈哈大笑,说:“头一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半晌,他缓缓开口道:“朱颜,一个祁王府的丫头,虽说投怀送抱,且有几分姿色,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我微微一怔,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已被识破,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他也不是看起来那

一个月后,祁王府春意浓浓,桃花渐渐盛开。我立于王妃身后,只听见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几日王爷总去梅苑,只可惜梅花渐渐凋谢。”

我心中一惊,明白了王妃的用意。将国色天香的木匣子轻轻放在桌子上,颔首道:“步摇已经修好了,还请王妃过目。”

铜镜中映出一张俊俏的脸,倾国倾城却又带着一丝落寞。她将步摇么绣花枕头,所谓的纨绔形象,不过是伪装出来的。

我别过头说:“不错,我只是一个丫头,我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一个出身名门贵族的人带我逃离王府,初到金陵,我也不认识别人,不过是在大街上遇见了你,希望秦公子能够帮我。既然秦公子不愿协助,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罢,我转身就要离开。

他见我态度坚决,很是乖觉,放下茶杯,拿起了扇子说道:“我既然来了,就是来看看姑娘的手艺,茶还没喝完,那么急着走什么。”说完,举起茶杯,细细的品鉴。

我连忙过去,夺了他的茶杯,说道:“既然你不愿助我,就此别过,时间紧迫,我得赶紧找到下一个有能力为我解围的人。”

秦樾没有松开杯子,反而顺势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踉跄一下,失去重心,这次不同于上次的处心积虑,跌入他坚实的胸膛上。肘心传来阵阵温热,贴近了他的脸,果真是长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

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笑起来额头上还有好看的美人尖,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

“看够了没?你怎么总喜欢用这招呢?”他笑吟吟地说道。

此时天色将暗,满亭的樱花经风吹过洋洋洒洒的落下,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他俯身下来,吻我的唇。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我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让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随着秦府下人一声公子,依依不舍的分开,“你的忙,我秦樾帮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三日之后,入春之时,我便来王府提亲。”说罢,便急忙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可不知怎的,总是频频回忆那片刻的温存。

戴在了头上,随即又拿了下来说道:“金步摇乃是皇家御赐之物,只可惜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步摇还是那个步摇,人却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王妃缓缓开口道:“修缮步摇这件事是我授意白露让你去的。我知道你的为人,侍奉我这么多年,只有你最会办事。连李妈妈都常和我说到,你是个会做事的。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走呢。这对你而言,是一个机会。”

我心中隐隐不安,或许王妃早就知道了那行风言风语。我连忙解释道:“我与王爷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朱颜不敢有非分之想。”

王妃苦笑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这次他回京,得知的当年那件事,是我委托太后拆散了他们。祁树,他这一生最讨厌被人欺骗。刚刚成亲了不久,便跑到边关去。他知道了真相,绝心不会再来看我了。”

我无心听这些陈年往事,内心却只希望王妃能多给我一些时间,等着秦樾来找我,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忽然,王妃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王爷已经点名要纳你为妾,明日你便是新的朱姨娘。”

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王妃,求您再给我些时间吧。朱颜不愿意。”

王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和秦樾的事,白露已经告诉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若是心诚,早就来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翌日,梅苑内张灯结彩,铺天盖地贴满了喜字,我穿着喜服,却不由得心里浮现另一人的身影,回想起当日的别离。一月前,秦樾本打算与我一同回王府,可还没等到出城。他手下的人慌慌张张的过来找他,说是府里出现了事,我看见他脸色不太好看。

他愧疚的看向我,双手抱住我的肩膀,说道:“朱颜,对不起。府中有变故,我现在必须回去。你先回王府,三日之后我一定会去王府接你。”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连理与共之人却又要分开,一想到我要回到那个昏天黑地的府中,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害怕,恐惧。我拽住了他的衣角,哭诉道:“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不想离开你。”

他将我拥入怀中,擦了擦我的眼泪。眼神有一丝爱惜,声音颤抖地说:“朱颜,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三日。他还是没有来找我,或许对于他而言。我与他不过就是一段风流韵事,他也会有新的艳遇。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捉不住时光豪不留情的越出手指的缝隙。想起来了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眼泪仿佛决了堤....

这时,忽然有人掀起了红盖头。“与本王成亲就这么让你不高兴,别人的新娘子都是高高兴兴的,你怎么还哭了起来。”

不错,这熟悉的声音正是祁树。想到我那日胆大妄为的话,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俊逸冷酷,嘴角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却让人觉得有些寒意。

“从来没有人敢失我的约,那一日,你竟没有来。”说罢,将我逼至墙角,他走过来揽住我的腰,握住我的手腕,口中热气呼在我的脸上。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的笑容邪魅冰凉,让我不寒而栗。他轻轻的抱着我,松开了我的手,开始把玩着我头上的流苏,指尖掠过我的发丝,眼神却是摄出冷冷的寒意,“朱颜,你说你这一辈子不愿意做别人的妾。可你还是成了我的人。”

我又气又恨,想要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祁树,你这个疯子。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放开我!”

祁树却将我压得越紧,借着酒劲,他封住了我的唇。百般挣扎仍无法逃脱之下,我一时情急,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嘴唇之上,趁着他睁眼愣神之际再度用力推开他,扬手就是一耳光,清脆的声响在房中不断回荡回荡,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里隐隐作痛。

感觉心里一阵无力,痛楚源源不断地袭来,快要将我的内心淹没,我虚弱地靠着墙上,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流淌。祁树,我恨你。看着满屋的喜字,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转眼便是三年。

我居住过的梅苑被祁树翻修过几次,亭台楼阁样样别致。冬有梅落尽倾城色,春有小巷春深杏香飘。吃穿用度都是好的。

那日白露来看我,我也只是冷冷的回复了一下,与她没什么好说的。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朱颜姐,你还在牵挂秦公子吗?”

“住口!”一提到这个名字,我便有些激动。想到她将我和秦樾的事告诉王妃,我便不敢再轻易相信她。如果王妃不知道,王爷也就不会急着要人。我将手中的茶杯掷在桌子上,大声地说道:“以后不许你再提这个名字!”我气呼呼地说道

白露吓得浑身发抖,“朱颜姐,我是不该将你的事情告诉王妃。可是,我是为了你好啊。你知不知道,王爷之前喜欢一个姑娘,正是因为王妃求过太后,设计让她嫁给了别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樾的哥哥秦洲!”

我微微一怔,说道:“那又怎么样?”

白露迟疑了下,红着眼睛说:“王妃要是知道我和你说这些,肯定又要罚我了。朱颜姐,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来秦樾那个恣意潇洒的身影,记得那天初见,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遇见他,是幸也是不幸。或许对他而言,那是一件风流韵事。但是与我而言,被他抱着,却是让样的甜蜜,我想过,也怨过。只是想到世事变化无常,心里不免觉得荒凉。

失散以后,我曾经想过,他来找我时的神情。拿着他的玉扇,敲着我的脑袋说:“你这个笨丫头!”

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三年,他不会来了。我也不想再去想。

梅苑外有一片树林,我算准了时间,靠在一棵树后,碰到了一对幽会的男女。那女子正是素心,她看见了我,也是气定神闲,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新姨娘们,是王爷待你不好吗?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素心姐姐,好久不见啊。我是做了新姨娘,不过你现在还做下人呢。”

素心听了,脸色一僵,露出灰白的神情。我又道:“你帮我调查一件事,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今晚樱花如雨,好像我与秦樾定情的那一夜,我在亭中摆好了茶杯,煮好了水,准备沏一壶茶给祁树喝,他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两年来,我很少看到你的笑脸。从成亲到现在,你日日对我都是冷淡淡的,不过今日你居然为我主动泡茶。”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说道:“我为了你做的这么多,你终于感受到了,是吗?”

我并不搭话,将茶杯举到他面前,他刚要接过,我却又拿开,“你就不怕我在茶杯里下毒吗?”

他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不怕,我想赌一次,三年了。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我轻笑,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说:“这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痴男怨女?都说人若对了,一眼可抵万年。人若不对,到死也无言。”

“那你呢,我是你对的那个人吗?”说着,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忽然笑了,“秦樾那日与我走到城门,半路又折回,是因为他的嫂子被他的兄长殴打至死,他兄长生性残暴,嗜酒成性。后来他再也没有回来,是你下令,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姑娘报仇,便屠杀了秦家满门,是不是。”

“是。”他没有抬头,静静地回答我。

“因为我喜欢上了秦樾,你为了报复秦家,所以娶我,折磨我。对吗?”我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嘴角渗出了血。

我冷笑道:“你赌输了,你毁了我的自由,害死了秦樾,我不可能放过你。茶水里面放了砒霜,你必死无疑。”大仇已报,可我不知道,我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却有更加难受的滋味涌上心头。

祁树倒在桌子上,颤抖地说:“朱颜,我承认我灭了秦家。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人生不是只有报复才能活下去的,我想看见你,看见你笑。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祁树伸出手,双眸中忽然充满了歉意。有心疼,也有不舍。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一阵钝痛,无法言说。

一瞬间,泪如雨下。

元由媛兮原有缘,与卿知兮圆又圆。非晴非轻妃有情,子知子兮訾有定。

想起他在亭中与我闲谈,说自己贵为王爷,许多事情自己不能做主,更何况你一个丫鬟,世事怎么会如你所愿。

记得他说,从来没有人敢失我的约,那一日,你竟然没有来,我倒想起了你的好,你泡的茶,做的豚皮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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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明明白白地听到那道声音,那么清晰,一字字道:“阿姹,你回不去了。” 来镐京的第二年,我还是有些不习惯,比如一夜瑟缩醒来推开窗时,外面那堆起的白得刺眼的净雪。镐京比南方冷太多,好在鸿胪寺提供的资粮充裕,库房里的暖炉很快被搬到床前,暖暖地烧了起来。我披着衣服,盯着这漂亮铜制香炉中的兽形木炭晕开融融光芒,再一次感慨他们大陵人的巧思妙技。但不过片刻,我又拱入余温未散的被中窝了进去,侍女的小眼神也无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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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为夫妻千余年一直恩爱有加,如今却要为了初恋将她打入人间,帝君你真的好狠的心青宴站在冷泉殿的时候,怎么也没想明白,与她恩爱了千余年的帝君怎么就突然这么冷漠,轻飘飘地一句青宴仙子本就是人界偶然机遇飞升占了别人的名额,如今也是时候将这名额还给本该属于她的人。就将她打发到这荒无人烟的冷泉殿。说是让她洗净一身的仙骨,待到七月七仙门大开的时候就随着下凡历劫的众仙回归人界。青宴不懂,她本是青丘的一个小狐妖,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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