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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从烟台到郑州有890公里。
延长向远方的铁轨仿佛没有尽头。随着窗外风景慢慢倒退,绿皮火车一路停停走走,从清晨到傍晚。
Two.
我第一次见到悦悦是今年暑期,在烟台大学东门对面的那家必胜客欢乐餐厅。
七月中旬刚放暑假,我从郑州回到烟台,不想继续无所事事过完大二的暑假,于是到这家必胜客餐厅应聘暑假工。
“你是想在内场还是到外场呀?”面试经理上下打量着我,“简单地说,内场的工作主要是餐品的制作,外场的话就是要招待客人。”
我想了想,“外场吧。”
上班的第一天,经理告诉我从最基本的传菜做起,于是把我带到传菜口。我在这里看到了身高比我还矮一个头的悦悦,她穿着亮黄色工作制服,正在擦拭刀叉上的水渍。
悦悦看到我冲我笑了笑,笑的时候灵动的眼睛眯起来像弯月牙。
然后那几天里,我跟着悦悦学习怎么做好一个服务生。悦悦很耐心地教我,教我怎样能快速记住餐厅里的桌号,教我怎么样区别各种披萨,教我遇到客人的要求该怎样应对,也在空闲的时候跟我说店长和每个餐厅经理的脾气。
在休息时间,大家就会在休息室里闲聊。
“哎,你是烟台大学的吗?”听到店长问我。因为餐厅旁边就是烟台大学,所以在这里兼职的大部分都是烟大的学生。
“哦,我不是。”
“那你在哪儿上学呢?”
“我在郑州读书,家在这里,所以暑假过来兼职。”
“哦,”店长点点头,“那你跟悦悦是一个学校的吗,我记得她也在郑州读书?”
“是吗?我不太清楚。”我摇了摇头。
那时我才知道悦悦也在郑州读书,不过和我不是在同一个学校。
然后就看到李鹏走进来。他身高好像比悦悦还要矮一点,穿着内场的白色工作服,利落的短发下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他走进来看了一眼休息室里的人,小声问,“悦悦在吗?……不在哦,那打扰了。”
Three.
2015年4月,李鹏和悦悦坐在同一间教室里,看着黑板上老师写下的繁杂的数学解题步骤。
那时候李鹏就跟现在一样木讷,脸上总是没有太多表情;而悦悦每天都是欢脱的样子,嘴角总是带着俏皮的笑,走起路来蹦蹦跳跳,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李鹏的家在烟台,而悦悦家在德州,只是在这里借读高中。
高中时期的少女少男,在一抹青春光芒的照耀下,在躲藏课桌书本的缝隙里,总是会悄悄萌发出一些细小的情愫,却分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情。
有一次我问悦悦,“你怎么会喜欢李鹏呢?”
悦悦的眼睛又眯成了弯弯的月亮,“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因为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心里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悦悦没有跟我描述那种感觉,可是我却觉得能理解。
可是那时候李鹏看到悦悦的时候并不开心,毕竟那时候悦悦就比李鹏高小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