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被死死地压在了方向盘底下。幸亏有两个好心的路人夫妻,又招呼了其他路人,把车翻转些将新宇拉出来,又打了110报警,才捡回新宇一条小命。
我接到通知赶到妇幼保健医院的时候,那里的医生正在安排新宇转盟医院事宜。
阵阵心颤的感觉让我突然了悟,新宇就是我自小在冥冥中期待的那个特别的意中人!有种可能会失去新宇的恐惧在一瞬间揪紧了我的心。
这一晚,新宇所在的病房热闹非凡,由于他不停而且十分大声地呼唤:老婆,老婆……引来众多楼上楼下的病友及家属好奇前来,看这个病房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幸新宇转到盟医院后遇到了他和我此生最重要的贵人——曹大夫。这位医术与医德同样高超的大夫,在面对新宇十二指肠断裂的医学难题面前,力克艰难,和新宇一起谱写了一曲生命与医学的奇迹。
一年多以后,我陪着伤愈的新宇重回医院看望曹大夫的时候,曹大夫连称奇迹啊奇迹。
我们的感情随着时光的流淌而越发显得月久年深;我俩一块儿散步,带女儿远足,在蔚蓝的天空下参加大伙儿的野餐聚会。
有时新宇在野餐的过程中弹起悦耳的吉他,忘情地放声歌唱,孩子在草地上奔跑跳跃。都是些诗情无限而又令人神往的幸福日子。
接着有一天,新宇的好运终于来了,我们买了两台小型客货俩用车给一家商场做家电物流配送。
新宇病愈了,事业走上正轨了,生活向我们张开了笑脸。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新宇在女人满堆的商场里没有把持得住自己,他和一个做销售的女人擦出了爱的火花。
我当然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那时候新宇依然对我十分呵护关爱,每日里风雨无阻接送我上下班。以至于后来当我办好离婚手续时,我一个办公室的同事还是转不过弯来。她说:那么好的老公,这就不要啦?
沉浸在幸福中的我一开始对此一无所知。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世界一下子坍塌了。
几经思索,我选择了放弃,当爱已不在,何苦守着一份无爱的婚姻独自舔伤呢?
分手的前夜,新宇说,我会记得你的好,我这一生都是会感激你,没有你,我可能不能坚持到下了手术台,甚至于就算是下了手术台,我也很难坚持到痊愈。
顿了顿他说,我的手机号永远都不会换,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我眼里无泪,心里在想,感激,是个什么东西?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天正下着雨,新宇坚持把我送回来才离开,整个下午我在家里躺在床上倾听淅沥的雨声。
我不恨新宇,我甚至也不恨那个新宇外遇的女人。只是我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这时爸爸走了进来。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还有别的男人,你可能现在不相信,但总会有的。”父亲开口说。
“也许吧,不过新宇是我惟一的至爱,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了!”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给你的那个挂在项链上的玉如意还在吗?”
“玉如意?哦,当然在。就在梳妆台中层格的那个抽屉里。”
爸爸拿出小金盒,让我戴上。
“你看,”父亲说,“这是那个特别的人——意中人——在我23岁时她去世时给我留下的。”
我珍爱地把玉如意捧起来,想起了妈妈。她和爸爸的生活是多么幸福啊。
“她心好,长得漂亮,讨人喜欢,与众不同。我当时确信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爸爸陷入了沉思,慢慢地说,“可在我们结婚之后没几天,她就丧生于一场急病。而我,当时正在绥远带新兵回营部,家里寄去给我的信,我是半个月后才见到的,她已经下葬了,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我惊叫起来。“我还以为——你是说在妈妈之前,你曾爱过别人——另一个你曾认为是最特别的那个意中人?”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我想如果我和她过一生,我肯定自己会非常幸福。但结果是三年后我娶了你的妈妈。我们也彼此相爱,并且跟她在一起我也非常幸福。”
“我真不懂。”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