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路上,他思考着怎么去逮人鱼,村里人早就不靠缘河吃饭了,河边就一条小破船,他虽然水性好又会划船,但一个人怎么能搞定一条人鱼呢?
他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想,结果走到了酒馆门口,张开财闻着里面的酒香,鼻子又开始难受了。
先喝一杯吧,反正人鱼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喝完了再想也不迟,他这么想着,走了进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他躺在酒馆门口,挣扎了半天才坐起来,他敲敲身后的门:“老王!老王!给口水啊!怎么能让老客户睡在外面呢!老王!老王!”
这时他才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家都关着门,像是外出了,他站起身,慢悠悠的往缘河边走,还有条人鱼等着他呢。
但刚走到缘河边,他就呆住了,平日里没什么人的缘河边,此刻聚满了人,河上更开了十几条小船,河边的人拿着长竹竿往河里捅,船上的人也不停的往河里撒网。
6、
张爷爷也在人群里,他一脸气急败坏,看到儿子后立刻冲过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我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酒馆?你是不是跟人家说了人鱼的事?现在全村都在捕人鱼!人鱼救了你儿子的命!你怎么能……怎么能!”
“它那么好心,就应该救我们全家!” 张开财火了,“这帮龟孙子!敢跟老子抢人鱼!”
他跑到河边撒泼打诨,拦着寻找人鱼的村民:“你们这帮王八蛋!你们的儿子把我儿子推下水,这笔账我都没跟你们算!现在还跑来跟我抢人鱼!老子跟你们拼了!”
但几个竹竿打过来,他身上挨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只好捂着头跑了,他一边跑一边恨自己这张大嘴巴,多喝了几杯就把人鱼的秘密说出去了。
他恨不得左右开弓给自己几巴掌,但又嫌疼,只好灰溜溜的回家了。
7、
村民们不敢闹大,生怕外面的人知道了也来抢,所以就靠着捕鱼网、竹竿、下水等老方法抓人鱼,但只抓到了不少大鱼。
缘河好些年都没人捕鱼,河里的鱼肆意繁衍,个头大的鱼真不少,有些人背地里嘀咕,是不是二蛋看到的就是这些大鱼。
但仍旧没人放弃,村里人渐渐的都变得疑神疑鬼,不少人捕鱼时都带着厚重的皮革布,逮到了东西就装进去运回家,旁边的人看到了非要翻看,争执起来打架、流血的事情发生了不少。
各种流言也四起,今天说李家二儿子已经逮到了人鱼,正煮着吃;明天又说卜家的女儿捡到了人鱼的鱼鳞,已经拿出去卖了;后天看到周家园子里挂着大鱼骨,就冲进去搜屋。
越来越多的村民觉得人鱼肯定被村里某家杀了。
村里召开紧急大会,村长气得跺脚:“谁杀了那条人鱼?!啊?!不知道人鱼活着最值钱吗!你们要是有哪个抓到了人鱼,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弄死了!听到没有?!”
村民们渐渐分成两派,老一辈的人都说人鱼有灵性,不可能被逮到,年轻人捕人鱼的时候,他们就坐在河边各种祭祀,祈求人鱼平安,一向宁静的村子如今鸡飞狗跳。
8、
痛失人鱼这事让张开财老实了一段时间,但他后来发现没人抓到人鱼,心里又开始活动起来。
这些天他一直询问二蛋见到人鱼的各种细节,但孩子小,而且那次是受到惊吓,反复就那几句话:“太黑了,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她力气很大,拖着我的脚给我顶上来了……”
一天晚上,张开财偷偷来到缘河边,河边停着好几艘小船,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了其中一条下水,然后朝着河中央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