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阳光里,眼神清澈明亮。
人潮拥挤,我还是一眼就望见了你。你笑着迎接每一个来找你合照的同学,温文尔雅,还是那么阳光,那么美好。你总是那么受欢迎,就连隔壁好几个班的同学都来找你拍照呢。
我们,要毕业了。
也许,今后很难见到你了。六月的阳光柔和明媚,栀子花清新纯净,却始终弥漫着离别的气息。我考虑着要不要走过去,借此机会,跟你合一张影,毕业合影这个理由,应该很恰当吧。以后的岁月中,我还可以有个念想。正想着,我看见你向我走过来。
“老同学,合张影呗。”你笑笑说。
我心中惊喜,答应着拿起手机。你忽然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我诧异,却有丝丝欣喜,仍假装不在意的举起手机。我俩对着镜头,你笑得甜甜的,而我,嗯,在我看来,笑得有些苦涩。
刚一照好,你班同学跑过来,哄着笑着要你过去。你朝我无奈的使了个眼神,被他们拉回去了。我站在原地,望着你离去的背影,好久好久没有回过神来。毕业了,以后想见你,就要找理由了。
原来,我的这些小情愫,已经这么多年。
初中毕业,我选择了外城的高中,以为以后都没有机会见你了。兀自伤心了好多天,默默的在心里祝福了你无数次,跟你告了无数次别。原谅我,在那样的青涩年纪,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我的心里话说出口的。况且,乖乖学生的我视早恋为大忌。哪怕心中早已暗潮涌动,依旧兀自的坚持自己的原则。直到高中开学的那一天,我在校门口遇见你,你穿着跟我一样的校服,我又惊又喜,甚觉不可思议。你说,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所以来了这座城,还以为遇见的会都是陌生的面孔,却没想到原来我也在这里。你说真巧。 我在心里说,真幸运。那天我们一起走去教室,一路上聊了很多,不长的路程,却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我们学校,高一开始就分文理科,我文你理,自然不可能在同一个班级。没关系,能和你在一个学校已是对我莫大的恩赐。你的班级在我的对面楼,我很少出教室门,自然也很少遇见你。好在每天我所要去的语文办公室就在你教室的隔壁。我抱着作业过去的时候,偶尔会遇见你。你和你的同学在走廊上打闹,你向我打招呼,他们就起哄。时间久了我再路过你们班级时都有些别扭。但其实我心底是窃喜的。
他们在传我们的流言,多好。
这并不是我们见面的唯一机会。你也许不知道吧,我默默注视了你的背影三年。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中午赶去学校的路上总会遇到你。有时你刚好也注意到我,我们就一起走,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更多时候,是我刚好注意到你的背影,蓝色书包,蓝色水杯,白色耳机。你不紧不慢的走在前方,步伐从容。我就这样静静的跟在你身后,不去打招呼,只是静静的,不打扰。就像我喜欢你的方式,执着而小心翼翼。我一点儿也不希望你回头,以免撞见我傻傻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好多事,你那么优秀,自然成为大家羡慕嫉妒的谈论对象。比如说你喜欢用英语写物理笔记,比如你因考了年级第一而被考年级第二的英语课代表小姑娘嫉妒,比如你打篮球的时候摔伤了手......尽管我们彼此曾那么熟悉,在高中却少有交集,我所能知道的你的事情,都是别人说的。
高二那年冬天,因为忘记带一本作业,我起了个大早赶往学校去补。瑟瑟的寒风吹着,让人头脑格外清醒。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冷得那么肆无忌惮。我坐在教室里,蜷缩着双腿,手颤抖着写作业。写着写着,我听见外面有人在读英文,仔细一听,发现是你的声音。我扔下笔,向外跑去,真的是你。你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望向我这边。发现是我后,朝我用力挥手,说,早安。
“你每天都那么早吗”我问
“不全是,呃,也差不多吧。夏天还行,冬天太冷了。”你笑笑说,“你呢,今天怎么来那么早?”
“忘带作业了,回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