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我名满天下,世人皆以得我一幅画为无上光荣。我想是时候该回去了。
那一日,十里长街堵满了人,只为一睹传说中的女画圣,当朝左相莫如寒即将过门的妻子,易云雪。我坐在轿中掩面轻笑,我想你看到我时,该是如何窘迫的样子。
云雾山庄庄主楚云天携众人早已等在门口,我漫不经心的从轿子里缓缓走出来,轻笑“师傅,我,回来了。”话一出口,楚云天为之一颤的身子,眼中有我想看到的害怕,亦有我未明的憎恨。眼神轻轻飘过众人,果不其然,没有他。
可笑,是不愿见我,还是不敢见我。
堂内,我不语,闭目品茗,倒是楚云飞一把年纪却坐不住了:“为什么要回来?你一定要让云雾山庄消失才罢手吗?”楚云飞的声音嘶哑混浊。我嗤笑他“怎么不装了,刚才不是你们把我请进来的吗,呵呵。”
楚云飞的手杖重重的敲击着地面“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几近咆哮。
“我要见楚令羽”。
他好像被我的话惊到了,一瞬之后,扭曲变形的脸上,嗜血的双眼“你,不,配。”每个字都包含明目张胆的恨意。
我不知为何他如此恨我,可他的恨对我而言不值一提。“呵呵,如果今日见不到楚令羽,那云雾山庄就该易主了。”说罢又闭目品茗,我知道他会同意的。
一盏茶过后,他开口“好,你去见令羽吧。他在寒令山。”言语中蔓延悲伤。“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应该很孤独吧。”
我觉得身子有些软,寒令山,那个梦里不知回了多少次的地方。他怎么会在那里?
我只身前往,脑子里有太多的恨,太多的疑问,策马扬鞭留一路跋扈的尘土。荡在半空久久不能平复。
我未见到你,那里只有一个墓,一座碑。碑上清晰刻着楚令羽三个大字。我只觉的喉咙里有股血腥的味道。之后便没了感觉。
醒来,已在云雾山庄。我发了疯似的要去质问楚云天,为什么骗我。楚令羽绝不会死。绝不会。他践踏了我的爱,怎能死的如此轻易。
楚云天,坐在房中,我推门而入,他并未吃惊,似乎知道我肯定会去。
“楚令羽到底在哪里,你若再骗我,我便血洗云雾山庄”。我就那么直视他的目光,我想从那双眼中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他没有回避,只是早已老泪纵横。我跌坐在椅子上,一口鲜血喷出,:“不。不会的,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
“令羽是因你而死的”。仰天长叹道“你就是他的劫啊”。
他的神情渐渐恢复:“你想知道是吧?好,今日我就到都告诉你。”
“每年清明你都会一人去寒令山小住几日,祭奠已故父母,可当年,你一连两周未归,令羽怕你有事,硬是要去找你。到那里才知,你在寒令山下救了身受重伤的莫如寒,你要照顾他才没回去。可有此事?”楚云天看向我,从我的惊讶中得到了答案,便又开口“莫如寒对你而言或许当时不过受伤的路人,可对莫如寒本人而言,你本就生的明艳,救了他的命,又亲自照顾他两周。一个正常男人怎会不动心?”
我的手有些颤,脑子里想起临来时他的几日愁容和欲言又止。:这和莫大哥有关?
楚云天叹笑“正是你的莫大哥。莫如寒贵为当朝左相,想要查你的事自然易如反掌,他知你想要为父母报仇,有此机会怎会放过。他知你深爱令羽,只有让令羽抛弃你,你才会挪一挪那颗心。”
我大惊“他对令羽做了什么?”
楚云天明明在笑,却一副悲怆“令羽一生唯爱,不过一个你,能让他放手不过也是为你,你从未说为父母报仇,可是你们一起长大,令羽怎会不知你的突然骤变的性情,每年清明不要人陪独自去寒令山,画画时不自觉流的泪。他深知不报此仇,怕你今生不能真的开心起来,云雾山庄虽以画作声名远播,说白了不过画画的,而他一双手提起的不过是笔,莫如寒要令羽放弃你,让令羽明白只有他莫如寒才能帮你报血海深仇。他听了,也信了。”
“他对你说,他有了真正爱的人,他不要你了,你信了,绝然就和莫如寒一起离开了。你只道他冷漠抛弃你,你的深情被践踏。却不知早已爱你入骨髓,化血肉。你走后,他日日待在房中,画你的画像,画完了就对着画像自言自语,抚着画中的你痛哭。我看着他心痛万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苛待自己。”
我泣不成声“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没有了他即使报了仇我又怎会真的开心。他如此都不来找我吗?那些日子我何尝不是以泪洗面,我希望他后悔,然后来找我,可我却没等到他,”
“他去了,你走后三个月,他同我说,他想把所有告诉你,他没有真的抛弃你,他一生只爱过你,想求你原谅,想带你回家。”
“他找过我?我从未见到他。”我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