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人间闹剧(27)变味的酒

2018-03-31 11:22:07 作者:秋古墨

我和女朋友确定关系后,女友打算让我见见她父母,我如临大敌,在见伯父伯母前,我仔细从女友口中询问了伯父伯母的癖好,经询问得知伯父嗜酒,而且是一个出了名的酒鬼。我准备投其所好,正好,当时我住所中留着一缸从云南带过来的烧酒。

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刚下班,女友打电话对我说伯父伯母要见我,要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千里聚”。因为事情太突然,我措手不及,只能匆匆忙忙用粗瓷罐装半公斤家乡的烧酒赶往“千里聚”。

我到达“千里聚”,女友和伯父伯母已等待在“千里聚”,女友见我提着一个粗瓷罐,悄悄问:“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东西?”

我坐到女友身边,小声说:“酒啊!伯父不是爱喝酒吗?这是我从云南带过来的烧酒。”

女友责备道:“你啊,怎么找了这么破烂的瓷罐来装酒啊!”

“走得太急了,只找到这粗瓷罐,不过我们家乡就用这粗瓷罐装酒的啊!”

“算了,算了!”女友从我手中接过粗瓷罐,递给伯父道:“老爸,这是小彬家乡的酒,你尝尝。”

我附和着说:“我家乡酒,请伯父尝尝!”

伯父接过粗瓷罐,他左右调换着粗瓷罐,端详了很长时间,才倒出酒,喝了一小口,砸吧着嘴唇说:“好烈的酒,太辣,太辣,喝不惯,实在喝不惯。”伯父说着随手把粗瓷罐装到了桌子下。

当时的情景,我真是尴尬极了,那顿饭吃的也很不是滋味。

与伯父伯母第一次见面没过多久,女友又决定把我带到他家走一遭。有了前次的教训,我决定这次必须向女友详细询问出伯父到底喜欢什么口味的酒,方便我“对症下药”,但是我每次询问,女友回答得都模模糊糊,搞了半天,也没弄清伯父到底喜欢什么口味,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酒。

到了前往女友家的早上,我再次问女友:“亲爱的,你父亲到底喜欢什么酒啊?你得给我讲清楚,我好买啊!”

女友眨着眼睛好奇地问:“你还买什么酒?你这里不是有缸云南带过来的烧酒吗?不要浪费了,如果要买,下次再买。”

“前次你也听到了,伯父说这酒烈、辣,他不喜欢!”

“瞎说,这只能说明你不了解我父亲!”

“我哪里瞎说了,伯父就这样说的。”

“不和你争,你看我的。”女友说完,转出门外,朝楼对的超市而去。

很快,女友提着一个精致的酒壶回来了,她把酒壶递给我说,“你把云南烧酒倒进这里,酒的味道就会改变了。”

“好漂亮的酒壶!”我打量着酒壶上的诗人浮雕,以及龙飞凤舞的诗作《将敬酒》。

“楞看着做什么,装酒啊!”女友催促说。

“好,我马上装。”我一边倒酒,一边好奇地问女友,“你说这样行吗?据我所知,换个瓶子,酒并不会改变味道。”

女友自信地说:“谁说不会,我说它会改变就会改变,不信我们打赌。”

“赌就赌,我还怕吗?”我不能反驳女友,也无法怀疑自己的认知能力,酒怎么可能换个瓶子就改变味道呢?

不过,事情显然超出了我认知之内,在当天下午,我到了女友家里,饭桌上,女友从袋子里提出我装的酒对伯父说:“老爸,这是小斌特意为你买的酒,你尝尝。”

看到女友提出酒壶,我心中坎坷不安,前次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这次又是同样的酒,糊弄别人还可以,糊弄一个老酒鬼,一定要出问题,我一时自责不已,真不该听女友的话。女友见我心神不定,她扶了扶我胳膊,示意我镇定一点。但我想到伯父只要一尝酒,事情立马露馅,这让人怎么镇定呢?我正担心,伯父还是像前次一般,先来回端详着酒壶,并看了许久,似乎在考验我的耐心。

我又斜眼瞄了眼酒壶,发现酒壶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上了一个醒目的价格标签,标签上写着“特价666元”。我一下子蒙了,怎么这酒成了666元?难不成这标签是女朋友悄悄贴上去的?这次祸闯大了,如果伯父尝酒后问起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回答?我得罪不起伯父,更得罪不起女朋友。

这时,伯父又笑着对我说:“小斌,以后来看我,不用买这么高档的酒。”

“这……”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女友抓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只好不说话。女友代我回答:“老爸,孝敬你老人家是应该的,你先尝尝这酒怎么样?”

伯父小心翼翼地倒出酒,小小尝了一口,并闭上了眼睛。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片刻后,伯父终于拉长声音说:“真是好酒啊,劲道十足,劲道十足,我喜欢。”

我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汗,连声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女友洋洋得意地瞟了我一眼,似乎告诉我这次打赌她赢了。我自然认输,我输得很庆幸,也输得摸不着头脑。直到今天,我都没想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同一缸云南烧酒,换个瓶子后味道就变了呢?

秋古墨
秋古墨  作家 秋古墨,80后,哈尼人。出版作品有长篇小说《爱情99℃》、《锦上花》,短篇小说集《人间闹剧》,电影剧本《筑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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