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与萍理清了两人今后的关系后,我就在思考如何给小球写信,以说清楚我与萍之间的事。
然而,连续几天下来,涂涂改改,写了又撕,撕了又写,直至今天晌午时分,我给小球的信方才写成。
“球兄:你好!
见信释怀,并首先请你宽恕我的罪过。
昨日从萍那里回来,我方才知道你所托之事为何?
请恕我不能助你,我也难以向你启齿,我真地不知道一时半刻如何对你才能够说清楚,只是有一点我首先要让你必须明白,萍现在是我唯一的女友,是我将要相伴终身的人,我们打算本周就向她的父母汇报我们两个人的恋爱关系了。
你也知道,萍是我多年来的好友,并且我们一直密切来往。
上高中时,也正是因为有了我的引荐,你们才得以认识了这位与你们并不同班的校友。在昨天之前,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我兄弟之间会为了她而发生这么一场天大的误会。
我虽然没有看到你写给萍的信(她说已经付之于火),虽然我不知道你对她心灵表白的内容,但是我很清楚你心里肯定也是十分喜欢她的。
萍在收到你的来信之后,没有及时给你答复,又白白让你受了这么多日子的煎熬,这让我与她现在都感到十分地内疚。但是这件事情也实在不能怪她,如果要怪的话,一切都只能怪我。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与沙枣花的感情旋涡中苦苦挣扎,整日里浑浑沉沉,而没有及时理清我与萍之间的关系,直至昨日在她的一番痛责之后,在她道出了你对她的表白时,我才如梦初醒。
我感到我是那么地浑,我实在是不能够再失去萍了,也不能再让她为我而痛苦了,我明白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过失才使她在你我面前进退两难,才使她对你说不清,道不明。
其实,当你问道她与我之间的关系时,她用沉默来回答你,如果你当时细细思量一下,她的态度其实是肯定的,只是你当时没有细细地去理会她的处境和心情罢了,事后你更没有问过我。
用萍对我讲的话来说,我已经多次伤了她的心。初中时,我曾经在她与梅兰之间选择过;高中时,为了我,她与梅兰之间还有了不少误会;大一时,她曾经找过我,而我因为梅兰的缘故,而使她更加痛苦过;大三时,为了摆脱沙枣花,她一边帮我演戏,一边暗暗地为我承受了诸多的痛。
我在无意之中,一次又一次地给了她希望,又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失望。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实在是把她的心伤得太重太重了,让她为我吃了很多很多她不应该吃的苦。
另外,我在经历了两番情场失意的挫折后,我也更加觉得萍对我用情的专一,她对我的那份感情弥足珍贵。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去伤她的心了,我如今十分珍惜已经得到的她的那一份爱。
球兄,你我都知道,我们的爱情之路都不平坦,我能够理解你看了我这封信之后的心情。然而我问过萍,她的心意已决,而爱情是不可以勉强的。这时如果我退出了,不仅仅会再一次深深地刺痛萍的心,而且也是对你人格的污辱,对你和萍幸福的践踏。并且如果我因此再一次伤害了萍,也定是作为我们多年好友的你,所不愿意和不忍心看到的。
球兄,我只能再次请求你能够宽恕我的罪过,并诚心地代萍向你致以万分的歉意。
为了萍的幸福,也请你能够原谅我今天的这一份自私吧。
至于我们兄弟之间,你依然是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我相信你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心存芥蒂吧?
愿你能够早日远离我们无意之间给你造成的深深的伤害,并真心地祝愿你能够早日寻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爱的归宿。
愿我们手足情深,友谊地久天长!
四弟:斌
1987年7月18日”
信写成了,明日一早就可以到邮局寄出去,然而我内心对小球的那一种负罪感,一点儿也没有因此减轻。
午饭后,我要与哥嫂继续一起下地干活,哥嫂却坚决不让,母亲也帮着他们说话,他们让我在家中看着小侄女即可。
哥嫂和母亲下地后,我带着小侄女在哥嫂的房间里刚看了一会儿电视剧,就听到有乡里的人来我们家找人。
听见有人站在院子里喊,我便迎了出去,问他有什么事。
在对方自报姓名后,我回到堂屋里搬出了一条长板凳,请他就在门外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原来,来人是乡团委的书记,叫高清,他是来我们家联系祭扫我爷爷烈士墓的。
高书记说,明天是党的生日,下午乡里将组织一批新党员、新团员举行集体入党、入团宣誓仪式,他们想把这件事情安排在我爷爷的烈士墓前举行,并请我们家里最好能够派出一个人去给新党员、新团员们讲一讲当年我爷爷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