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刚才还救了自己。
我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杂间,里面有张床,堆满了被子和衣服。角落里有一只煤炉,边上有个类似建筑的废弃边角料拼起的桌子,上面有个案板,被两只碗压着,碗里黑乌乌的,有苍蝇在边上飞来飞去。
胃里一阵翻腾,我赶紧收回视线。老头正好回来了,他躬着身子在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老头笑了,露出满嘴豁牙。他手中举起一瓶药水朝我走来。
“专治跌打扭伤的,拿着!”老头笑呵呵地递给我。
我瞥了一眼,早就过了有效期了,指不定他从哪里捡来的呢。我支吾着将药水放在一边,不好意思明着拒绝,只好跟他东拉西扯地拉起家常来,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您一个住在这里啊?”
“我和乖崽住在这里,不是一个人呢,呵呵!它可听话了,比人还顶用,只是委屈它跟着我过苦日子咯。”老头一把搂过乖崽,亲昵地叉开五指捋它的毛。乖崽也回应着伸出舌头舔他,眼里充满热切和依恋。
“这里的条件有些艰苦哦!”我叹息道。
“不苦不苦,比起我在乡下的时候好过多了!饿不着冻不着,随时可以捡废品卖钱,还有好心人时不时地送吃的用的给我。”老头指着墙角垛起的米油,还有床上搅成一团的衣服,竟一脸的满足。
可是他的家人怎能忍心让这么大年纪的他一个人飘零在外面呢?问题一顺溜就从嘴里出来了,后来才想起此举多么地没礼貌:“那您的家人呢?就住在附近吧?”
老头的手停止了动作,面部表情僵住了,我和乖崽同时不解地望着他。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老头站了起来,望向模模糊糊的远方。“三个月前,我的大儿子一家人出车祸死了,他们已经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啊...... 老伯,真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嘴!”心头像被什么撞击了一样,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多嘴,把人家的伤心事都给挖了出来。
“呵呵,没什么的,都过去了。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发生了,说和不说都不可能改变什么。”没想到,老头竟没事人似地放到安慰起我来。
我受到鼓励,忍不住又问道:“老伯,那您其他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