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一千八百年,三月初六,宜祭祀、忌嫁娶。
正午,南国,都城,“一家酒馆”,林先生看着座无虚席的小店,低头抿了一口茶,又抬头看了看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众人,将手中的折扇一甩。
“啪”的一声,众人便将平复情绪、挺立身体,全神贯注地看向林先生,好像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般。
“名利二字一堵墙 高人俱在里边藏。有人跳出墙之外 便是神仙不老方。这名与利是我们许多人一辈子都不停去寻找的,今天,我就和大伙说一说这个‘名利’······”
雨一直在下,算不了多大,但也不小,嘀嗒嘀嗒,听得让人烦躁。
在这名为“一家酒馆”的小店里,此刻却人满为患,这些人大都焦急的看着酒馆门口,仿佛在怕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什么?
他一人坐在窗旁,自斟自酌,也不与他人交谈,也不听他人说什么,却有着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韵味。他好像在等什么人,是他的情人?还是他的朋友?或者谁也没有等?
他着一身黑色布袍,不算多名贵,却胜在整洁,桌上放着一把剑,剑鞘漆黑,映着他苍白的面孔,莫名的让人心悸。黑和白,岂不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
他没有名字,在他的记忆里,他从小便被马贼迫害至家破人亡,所幸被青衣十八楼收养,生活在青衣十八楼里。为了活着,他从小便学会了心狠手辣。幸运的是,他活到了现在,还在江湖上闯下了一个名号“阴杀——黑无常”,从出道的不入流的刺客到如今的名声赫赫的“两仪”刺客,他不记得他遇过多少次危险,杀过多少人,他不管他要杀的那些人是十恶不赦或是在世菩萨,他只知道有人出了钱,要他们的命,仅此而已。只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烦躁,是的,烦躁。
三个月前。
“这次的任务,是刺杀回京述职的凉州刺史——马季,并且取回他身上‘董公宝藏’的地图。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你就将成为‘一元’刺客。我想你肯定不会忘了我们的规矩,失败就是死亡。”负责发布任务的长老阴恻恻的说道。
就在这“凉州刺史将携‘董公宝库’的地图回京”的传言遍布天下的时候。
凉州,刺史府。
“这次回京可能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命丧他乡,我也不勉强你们,如果不愿随我,就都散了吧。”一个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的中年文士背对着十多个大汉说道。
这十多人互相看了看,面露愧色,相互看了几眼,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对马季说道:“大人,我们还······”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有苦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就此别过吧。”
听到这,那十多个人动了动嘴,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便转身出了刺史府。听到这些人走出刺史府后,马季转过身,却看到还有一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只看这人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端的是威风凛凛,让人不敢直视。
“你怎的还不走?”
“大人对草民有着救命之恩,草民怎能在大人最需要的时候离开。更何况大人此次进京将要做的事并非江湖传言的那样而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你可知这一路有多少危险?本官能不能到京城都是两说。”
“纵然刀山火海,草民也要闯一闯,草民倒是想看看这江湖中是不是还有人记得我‘阎罗刀’的名号。就让草民先去会一会这一路的‘英豪’,为大人扫清障碍。”
凉州边境,夕阳西下。
阴杀牵着马来到赵家庄,看着这安居乐业好似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庄,就好像回到了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小庄子,那铁一样的心肠好似也软了几分。
“敢问老丈,马城怎么走?”阴杀对不远处那个皓首老者喊道。
“由此向前再走百里处,便是马城了。”老者看了几眼阴杀,感觉他不似恶人后,才缓缓说道。
“老丈,看这时辰,在关门前是赶不到了,我可否在贵庄借宿一宿?一切用度都不会白用。”阴杀看着不早的天色对老者说道。
“可以,尽管住下吧,不嫌弃的话,去老朽那里吧。”老者看着阴杀说道。
银月如勾,高悬夜幕,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世间的美好也不过就这样了。
“轰轰轰”好像地龙翻身一样把地面震的轰轰作响。
“怎么了?地龙要翻身了吗?”宁静的村庄就这么突兀的吵闹起来,好像已经到了需要劳作的时候。
“大伙快逃吧,‘二十四煞’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有人慌慌张张的喊道。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咻”的一声,就看一杆箭穿过了那人的胸膛,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