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现在已经在找人收集证据了,很快就能有结果。”
虎子看我不信,有些急了,眼睛也瞪起来。
我低头看手里还未成型的饺子,馅料柔软而粘稠,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腥气。就在刚刚,这条锐利的生命被抽筋去骨,完全失去了原形,只剩案板上残留的几抹血迹。
“就算找到了。你想怎么样?”
虎子被我问得一怔,随即又咧开嘴朝我笑了。眼睛重新眯成一条缝,还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不能怎么样。”
我扑哧一声也笑了。
“哎,今天你弟怎么不来你家蹭饭啊?”
“呵,那兔崽子,这两天忙着期中考试,被他妈看起来了。”
“……”
我坐在饭桌上,旁边是秦子豪,对面是虎子他们小两口,心里却想起姚风。
那时也是在这里。虎子在客厅里摆碗筷,我在厨房里盛饭。
我把带着深蓝瓷花的碗递给他,他就双手去端。
他端住了碗,还顺便端住了我的手。
修长而温暖的手覆盖住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抽开。
抬眼去看他,只看到高高的少年弯起明亮的眉眼冲着我笑,脸上却晕开两抹浅浅的红。
那天的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桌下却总有人伸腿勾我的脚。
“林霏,笑什么呢?吃不吃饭了?”
虎子嗔怪我一声。
“大家都在聊天,就你一个人闷在那傻笑。最近有什么好事?”
我赶紧敛了嘴角。
“哪有的事……你们说到哪了?”
“……”
4
其实我也很好奇老何出轨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虎子年轻又漂亮,还比他小了十岁。
当年虎子要跟他好的时候,其实我是反对的。二十几岁,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光,丰满紧致的皮囊,白皙光滑的肌肤,还有气力和世界万物谈笑风生。我不懂她为什么要早早把自己丢进婚姻的坟墓,不懂她为什么要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一个大腹便便又油腻的中年躯壳上。
后来我想,也许是因为,那时我还没有领略手腕上那只劳力士的真正含义。比如,那其实从来都不只单纯是一只表而已。
虎子自从嫁给老何以后,就正式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那些要带领下一代发扬芭蕾事业的远大梦想都搅拌在名牌包包和周末的麻将桌间,变得浑浊不堪。
甚至在她结婚一年以后,我还在怀念毕业晚会上她在舞台上跳舞的样子。洁白的芭蕾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体,明亮的灯光打在高昂的头颅上,精致的面庞一笑百媚。我不用靠近她,就能看见她眼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