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远房表哥，就叫他an吧。
虽然是远房亲戚，但自从有了微信，我们联系还算密切。
an自从进入青春期一直到现在，已经谈过两位数的女朋友。
直到现在年纪近三张，还在孜孜不倦的研究各大社交软件，时不常发些姑娘的照片来给我看。
昨天他跟我感叹道：
“哎，你说现在的姑娘怎么了，年纪不到三十，一个个蹉跎成这个样子。”
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他，况且他这话听起来总让我觉得膝盖隐隐作痛，索性不理。
印象里an谈的时间比较长的姑娘一共有三个，三个人名字里都带“瑾”字，不用多说也想得到，第一位瑾姑娘，是他人生中的白月光。
和瑾姑娘一号相识的时候，an不过十九岁。
两个人经人介绍认识，在网上聊了一个星期，an说干脆我们视频吧，姑娘说行呗。
摄像头打开，画面里出现一个梳着辫子、正在吃橙子的姑娘。
瑾姑娘举着橙子笑，露出一排金属牙套。
an说牙套挺性感呢，姑娘说你滚。
两个人还算一见如故，谈了没多久，an被家里安排去云南服兵役，瑾姑娘出国留学。
一直到an回了家，瑾姑娘还在国外，发来邮件，照片里姑娘没了牙套、烫了卷发，脸颊绯红的站在一群留学生中间，好像格外的耀眼。
后来姑娘回了国，家里已经安排好一切——工作、结婚，对方是企业家的独子，两人的新房是江景别墅。
an没再找过她，好像压根没把这人再放心里，安安静静工作玩乐，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第二个瑾姑娘才十八岁，短发圆脸，我去他家里取东西时正撞见，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怯生生招呼我，大概和当年的瑾姑娘一号一样大。
瑾姑娘二号喜欢狗，他们分手后我曾经在街上偶遇过她一次，姑娘蹲在路边逗一只褐色泰迪，嘴上涂了口红，比初见那次看起来成熟不少。
后来我们一起吃饭，我问起他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换来换去的，不累么？
他大概也是喝了点酒，一扫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沉着嗓子和我讲：
“哎……我就觉得每个人身上好像都差点东西，漂亮的没她聪明，聪明的没她胆子大，胆子大的没她有趣，有趣的没她有见识。”
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店里放着嘈杂的流行音乐，可那一刻他好像把自己隔绝在透明玻璃罩里。
他说，都过去十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
前阵子，an的一个女朋友怀孕了，嚷着要生下来，我问他，你们不打算结婚吗？
这位也是瑾姑娘，瑾姑娘三号漂亮聪明、胆子大还有趣。
an没表态，姑娘半是恐吓半是炫耀的说，有男人表示愿意和她结婚，帮她养孩子。
an笑，说居然有这种好事。
姑娘骂他渣男，在朋友圈骂、打电话骂发微信骂，他当没看见，毫不在乎的样子。
不是我为渣男开脱，只是一路看来他和瑾姑娘一号的故事后，有些责备始终说不出口。
他和我吐槽说不到三十的姑娘一脸蹉跎的时候，心里想的可能还是那个十九岁带牙套的姑娘吧。
牙套怎么会性感，只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