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向暖
1
刚下班，吴晓就急匆匆的往宿舍赶。回到宿舍后，洗了个头，化了个淡妆。又换上了一套天蓝色的连衣裙。
然后她走到穿衣镜前左看看右看看。嗯！还不错，镜子里的人，青春、漂亮。吴晓满意地笑了。
吴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和赵洋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她走到窗口伸着脖子往下看。
还没有赵洋的影子。吴晓的心里有点忐忑，有点激动，又有点期待。她就站在窗口那里，眼神不时地往远处看，又不时地看挂钟。
良久，终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个男人就是赵洋，和相片相差不远，不过本人看起来似乎更瘦些。
与此同时，吴晓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知道是赵洋的来电，她一边按接听键，一边向赵洋走去。
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一起了。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比相片好看。”还是赵洋打破的尴尬。
吴晓笑了，“谢谢！你倒是和相片没什么差别。”其实她想说，“你和我想的差不多。”又怕太直白。
赵洋也笑了，尴尬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刚好是晚饭时候，赵洋提议带吴晓去吃饭。
赵洋开着车，走了半天，吴晓心里纳闷，市区那么多酒馆饭店不去，跑那么远难道是要去船上吃鲜鱼？
没想到，最后车子居然停在了一个工业区。赵洋带着她走进了一家小排档。
小排档里面摆了几张不大不小的木圆桌，圆桌周围随意摆放了一些红色的塑料凳子。
店里零星坐着一些身穿灰色工服的人，男的在大声喝啤酒，女的在聊天。应该都是附近工业区里的工厂。
吴晓很不适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落座。这样喧嚣杂乱的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
她很意外，第一次见面，赵洋会带她来这样的地方吃饭。也许是节俭吧！
2
赵洋是同学介绍给吴晓的。两个人在微信上聊了几个月了。
赵洋很有生意头脑，年纪轻轻就独自一人在千里之外的湛江做生意。现在也是刚刚起步，但是因为做的人少，每个月纯利也有一两万。前景很不错。
他说，两个人如果相处的来，希望吴晓能和他一起打拼。钱肯定是能赚到的。
还问，“如果你赚到钱了，会不会叫你姐姐、姐夫一起去？”
“那也太长远了吧！”吴晓有点意外。
吴晓出来工作已经五年有余，早就不是那种天真到带点傻气的小女孩了。所以，尽管觉得赵洋条件不错，但她也不可能傻到和见面几天的人去山长水远的地方做生意。
不过，如果觉得确实不错去那边了解一下，顺便见识见识倒是没有问题的。
这次过来，赵洋给吴晓带了好些干货，有鱿鱼，有瑶柱，还有大虾等。
这些干海鲜，在吴晓所在的小城卖的比较贵。赵洋说，这些在他那边很便宜，他做的就是这些干海鲜批发的生意。
吴晓问，“这些批发多少钱一包？你一个人要跑业务接单，要收货送货，还要算账怎么做的过来？”
“没办法啊，又没人帮忙，只能自己辛苦一些。”每次问到生意上的具体问题，赵洋总是顾左右而言其它，回答地很敷衍。
赵洋说，为了这次见面，也为了互相了解，他会在这边停留一段时间。吴晓觉得这样也好，便也请了两天假。
3
这两天吴晓几乎都和赵洋在一起。
然而，两天的相处，让吴晓觉得两个人性格不太适合。看来网络上聊天真的很不真实。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还是细节。
第一天，赵洋约吴晓去一个景点玩。
玩的时候，赵洋根本不会询问吴晓的意见，也不说玩什么，就这么在景区随便逛。
都快下午两点了，吴晓饿得肚子咕咕叫，赵洋也没有吃饭的打算。最后还是吴晓提议去吃饭。
吃饭时，吃什么是吴晓提议的，点餐也是吴晓，赵洋似乎像个孩子，事事都有要吴晓来安排。这时，吴晓的心里已经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回程时，走到半路，赵洋自顾自地下车买了一瓶红牛喝，竟然没有理会吴晓。这时的吴晓心里已经很失望了，觉得两个人真的不合适。
回去后，吴晓明确说了觉得两个人不太合适。
赵洋却说，“才相处两天怎么就能确定不合适呢！”依然频繁的找吴晓。
一个星期后，赵洋回他工作的地方。他极力邀请吴晓和他一起去看看。吴晓心里想，都准备要断了，也没有必要去了。便拒绝了。
赵洋很执著，不仅请了同学做说客，还说，“你如果去了，还是想断。那便随你。”
吴晓想，毕竟在网上聊了几个月，才相处两天就断了，似乎也有点草率。最后决定再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4
赵洋在那里租了一个大房子。三房一厅，还有一个厨房。
去到那天赵洋安排吴晓住在一个小房间里。
赵洋说，这房子他租了一年。
吴晓很奇怪，“干吗一下子租一年？而且一个人干嘛租那么大的房子？”
赵洋解释说，“这里房租不贵，而且我朋友一家也来了。”
原来，赵洋租那么大的房子，是为了他朋友。
他说，他朋友两夫妻一起来的。所以，主人房就给朋友住了。自己一个人住小房间没关系。
吴晓觉得赵洋大方，对朋友好，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吧！
第二天一早，赵洋就叫吴晓起床吃早餐。
吴晓看赵洋那么勤奋，心想，离开那么多天，估计是耽误了很多生意吧！
只是，没有想到，吃饱早餐后，赵洋带着吴晓去了海边。
吴晓诧异，开玩笑说，“你店里生意不看看先，不怕老顾客都跑了？”
赵洋却答非所问：“你不是喜欢海吗？”
吴晓确实很向往海边，看到大海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海边尽情的玩了起来。
吴晓没有想到，第三天赵洋还是带着她到处逛。
看到一些酒店、大型建筑什么的，都会往政府工程上讲。吴晓觉得有点怪。但具体怎么怪又说不出来。
想到来的那天，赵洋买的票是北海，吴晓郁闷，不是说在湛江做生意怎么去北海？
当时赵洋说北海有些生意要先去看看。
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急生意？而且还在这边租了一年的房子？
5
到了第四天，吴晓终于知道所谓的生意是什么了。
那天，赵洋带着吴晓见了很多朋友。每个人都在向吴晓灌输一个项目。
那就是1040阳光工程。
他们说，只要加入这个项目，就能赚钱，很多人两三年就赚到1040万元。
但是新加入的成员需要缴纳69800元会费，缴费之后需要在这里生活。之后只要你们不断的发展新成员。你就能不断地赚钱。1040万元不是梦。
还说这个项目是政府默认的，因为国家想开发北海，但是又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就默认鼓励外来人员在这里生活，带动当地的经济。而且越早做越赚钱。
原来做生意是假，搞传销是真。
他们告诉吴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项目，只是很多人都没有看清。
赵洋说，“有钱要大家一起赚，这样好的项目，当然要分享给身边的亲戚朋友。”
吴晓有些明白了。
第五天，赵洋还是带吴晓去见朋友。所有人聊的都是那个项目怎么怎么好。谁谁赚了多少钱回家。
谁谁谁做这个才两三年时间就在家里买房买车了。
吴晓听多了，也觉得好像真的不错。
第六天，赵洋带着吴晓逛周边的环境。
这个地方因为正在开发，物价真的超级低。又因为临海，海鲜更是比吴晓所在小城的白菜还要便宜。
赵洋说，“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在这里，你想怎么吃都可以。”
第七天，赵洋带吴晓去与越南边界的地方购物。那里的商品都非常便宜。
吴晓也买了好些小物件。
回去后，赵洋很诚恳的说，“这真是非常好的一个项目，只要看明白的人都会加入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你来，我们就可以一起赚钱，一起慢慢地互相了解。”
吴晓点头，“是挺好的。”她顿了下，话锋一转，“不过，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想先回去凑钱。”
赵洋相信了吴晓。
6
回到小城的吴晓仿佛死里逃生一般。松了一口气。
她说回来凑钱其实是为了脱身，不这样说，也许赵洋根本不会让她回来。
其实，早在赵洋买票到北海时，吴晓的心就咯噔一下，北海传销是出了名的，在网上经常都可以看到。所以，她的心从那时候开始就警惕起来了。
去到之后，发现根本连店铺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什么虾，鱿鱼之类的商品了。
这时，吴晓就已经明白赵洋是搞传销的，不过是以做生意为幌子，把人骗下去洗脑。以便成为他的下线。
也许，找女朋友也不过是想发展下线而已，能成为女朋友更好，一举两得。
而且很多以前吴晓觉得怪又想不出问题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说在湛江做海鲜批发生意，但是每次问他具体怎么操作，他都支支吾吾。因为他根本就不懂。
那次他问，以后会不会叫你姐姐姐夫一起去。当时就觉得郁闷，生意那么好做怎么总想着找人去？他不怕别人抢他生意吗？原来，他是想把她和她姐姐、姐夫都发展成为他的下线。
难怪第一次见面带她去小排挡吃，去玩了之后不太高兴。原来他并没有赚到什么钱，而且钱都被套牢了。所以，他省吃俭用。
赵洋一个连吃饭都只去小排档的人，那么大方租一个大房子给别人住。原因只有一个：他朋友是他的下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