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丈夫崔浩车祸去世以后，顾瑶火速将老房子卖掉，与公婆分完遗产之后，在新市区按揭了一套两居室，周边设施齐全，对于一个单亲妈妈来说很方便。
在外人看来，顾瑶一定是伤心极了，才想着要换个环境，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从崔浩葬礼结束的那天起才是新生。
办好过户手续，顾不上挑选什么黄道吉日，她只想快点收拾东西搬家，在那个房子里每待一分钟都无比痛苦。
顾瑶从楼道里的小广告上叫了辆货车，用了一上午时间总算搬完了，掏出手机给大哥付了工钱。
可大哥看到转账金额后还不肯走：“姑娘，这趟活你得付800才行，500有点少！”
“不是之前说好的500吗？怎么成了800？”
“送到楼下500，搬上楼800。”
“可是……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别废话，赶紧付钱！”
司机大哥年面露凶色，顾瑶有些害怕，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司机大哥没了耐性，开始骂骂咧咧。
而住在对面的厉锦程已经听得差不多，打开门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啊？说来听听，我给你们评评理。”
“你TM算老几？别多管闲事！”司机大哥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巧了，这事还真就归我管！”厉锦程从裤兜里掏出警察证亮了出来，继续说道：“看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好欺负是不是？”
“哎呦，原来是警察同志！你看我这记性，说好的500，怎么记成800了呢？您忙，我先走了！”司机大哥说完便灰溜溜地跑了。
“谢谢你！”顾瑶长舒一口气。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嘛！”
“妈妈！我饿了～”潼潼从门里探出小脑袋，看到陌生人又害羞地缩了回去。
“妈……妈？”厉锦程一脸地不敢相信，顾瑶身材纤瘦，扎着高马尾，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就像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
“嗯，我儿子潼潼，快三岁了。”顾瑶微笑着说道。
“啊……看你挺小的，没想到都当妈妈了！那孩子爸爸呢，搬家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你自己忙活。”
“去世了。”顾瑶的语气很平静。
“啊……对不起啊！”厉锦程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要去照顾孩子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好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敲门。”
顾瑶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厉锦程随后也回了家，女儿小娅好奇地问道：“爸爸，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呀？”
“新搬来的邻居，一个漂亮的阿姨，还带着一个小弟弟呢。”
“太好啦，那我以后可以跟他一起玩了。”
小朋友是最喜欢热闹的，一听有小伙伴高兴得蹦蹦跳跳。
顾瑶简单做了一点饭菜，吃过之后潼潼自己在一边玩，她开始着手收拾新家。
一直忙到快傍晚，总算将里里外外都收拾完了，顾瑶又带着潼潼去商场买一些生活用品。
逛了近一个小时，买了满满两大包，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阴的很沉，顾瑶左手抱着儿子，右手拎着东西，吃力地往公车站赶。
可刚走到半路，硕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往下落，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厉锦程从驾驶室走出来，径直将她手里的东西抢过去放到了后备箱。
顾瑶反应过来，连忙抱着潼潼钻进车里。
“阿姨好～”
顾瑶这才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笑起来甜甜的。
“小弟弟你好，我叫小娅，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又把脸凑到潼潼面前问道。
小家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害羞地直往妈妈的怀里躲。
雨越下越大，原本十分钟的车程足足走了二十分钟，如果没有遇到好心的邻居，自己一定会很狼狈，顾瑶万分感激：“今天你帮了我两次，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回到家，母子二人吃过晚饭，潼潼早早就睡了，顾瑶蜷缩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
“气象部门发布暴雨红色预警，预计3小时降雨量将达到100mm，各部门要做好防汛抢险准备，请广大市民关好门窗尽量不要外出……”
听着新闻播报，看着窗面风雨大作，她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又回到了过去。
2
在计划生育的年代，顾瑶的出生并没有让父母感觉开心，他们觉得自己比那些生了男孩的亲戚朋友矮了一头，所以从小对她很严格，要求她处处都要比别人家的孩子强。
可偏偏顾瑶资质平平，后来只上了一所二流大学。
大学四年是她最开心的时光，第一次摆脱父母的控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谈了一场甜蜜的恋爱，尽管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毕业就分手的魔咒。
回到老家工作两年后，顾瑶被父母逼着相亲，认识了表面上温柔体贴的崔浩，才相处五个月就稀里糊涂结了婚。
婚后不到半年，崔浩就原形毕露，网络赌博、撩骚、跟女同事暧昧……
顾瑶发现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崔浩跪地认错发誓悔改，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哭了一夜，选择了忍让。
之后一段时间，崔浩的表现让她以为他真的改了，两人虽有隔阂，但面上还过得去。
可到了孕后期，他又寂寞难耐犯了老毛病，而且变本加厉，月月花光公资去讨好别的女人，还经常夜不归宿。
顾瑶心死，不再管也不再问，她不想为那些肮脏事气坏身体，影响宝宝的健康。
后来她顺利生下儿子，取名潼潼。婆婆喜得金孙，忙前忙后地照顾，顾瑶看在眼里很是感激。
可就在产后不到一周，崔浩强行要与她同房，顾瑶拒绝，拉扯间他竟大打出手。
住在次卧的婆婆听到声音并没有出来制止，只是喊了一句：“小心宝宝！”
最后，在顾瑶的拼命反抗下，崔浩败了兴致，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第二天，顾瑶打电话告诉父母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离婚，可是他们根本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让她委曲求全。
母亲还放话如果她离了婚，会让街坊邻居看笑话，自己也没脸活了。
那天以后，她发誓不会再求任何人，产假结束后毅然打了辞职报告，专心在家带宝宝。
养孩子开销大，再加上夫妻生活的不和谐，崔浩变得更加暴躁，家暴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顾瑶一边照顾宝宝一边尝试着写书，从开始的几分、几毛，再到后来的几百几千，稿费越来越多，她把这些钱偷偷攒下来，为自己和孩子的以后做打算。
就这样过了将近三年，她已经麻木了，只盼望着孩子快快长大逃离这个所谓的家。
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时，她刚刚拿到一张“中度郁郁症”的诊断书，得知崔浩酒驾冲进护城河溺亡，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松了一口气，没有丝伤感，反而对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
随着崔浩葬礼的结束，这些痛苦的过往慢慢地被堆积在了内心深处，蒙上了一层灰尘。
……
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十点钟，顾瑶丝毫没有睡意，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被吓了一跳，自己才刚搬来这里，外面下着大雨，会是谁呢？
她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是厉锦程和小娅，忙把刀藏到身后打开了门。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单位通知要下乡疏散群众，可以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女儿吗？情况紧急外面又下着暴雨，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阿姨，我一点都不麻烦，给口饭吃就可以了。”小娅真诚地眨巴着眼睛。
“不麻烦不麻烦，我会照顾好小娅的。”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厉锦程便匆忙赶去执行任务去了。
小娅确实很乖，自己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完全不用操心。
第二天，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路上的积水已经很深了。
潼潼跟小娅也渐渐熟悉了，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顾瑶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机，满屏的灾情播报，随着暴雨的持续，遇难者人数还在上升，其中有老百姓，有志愿者，有救援官兵……
听到这些，原本玩得很开心的小娅没了声音，低头抠着手指，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到地上。
顾瑶忙关上电视，上前安慰她：“小娅，爸爸很安全，阿姨刚刚跟他通过电话了，只是还有很多人需要救助，他暂时还回不来。”
“真的吗？”
“当然了，阿姨不会骗你的。”顾瑶不擅长撒谎，但这次却格外自然。
她确实给厉锦程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想想也是，救灾现场怎么会有空接电话呢。
午饭的时候，顾瑶疑问道：“小娅，你妈妈呢？是不是工作也很忙？”
“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家了，我再也没见过她，奶奶说他们离婚了，可是我不知道离婚是什么。”小娅放下筷子，红着眼圈继续说道：“我想大概是她不要我了吧，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奶奶和爸爸，可是去年奶奶也去走了……”
顾瑶听完很心疼，难怪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如此成熟懂事，平日里看着活泼开朗，其实也是个内心敏感的孩子吧。
到了晚上，她将潼潼和小娅哄睡，走到窗前感受着密密麻麻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突然来了灵感，坐在书桌前开始构思新书，男主人公是一个警察……
“第一章初遇
……”
键盘“噼里啪啦”地在深夜响着，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停下。
3
大雨连下了三天，总算停了，道路上的积水也在慢慢流到地下，厉锦程终于从一线撤下来。
他第一时间敲响了顾瑶家的门，小娅激动地去开门，父女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顾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扬起了嘴角。
从那以后，两家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潼潼也越来越活泼开始上幼儿园了，有时厉锦程工作忙，顾瑶就把小娅接到家里照顾并且还负责辅导功课。
搬到这里已经快一年的时间，那本新书还没有完结，她发现自己笔下的男主人公跟厉锦程越来越像，温暖阳光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而厉锦程也意识到自己对顾瑶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不敢轻易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单纯地享受着双向暗恋的甜蜜。
元旦那天，顾瑶邀请厉锦程和小娅来家里吃火锅，不巧的是潼潼的奶奶也来了，看见眼前的一幕，竟躺到地上撒起泼来。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儿子才走了一年多，你就找了男人，你是想让我孙子跟别人的姓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老太婆在，你休想！”
……
辱骂声惊动了整栋楼，邻居们纷纷围过来，有看热闹的也有帮忙的。
“大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小顾和小厉都是好孩子，郎才女貌，我看就挺般配！”楼下王奶奶虽是好心，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少有点火上浇油了。
潼潼奶奶越闹越凶，开始摔东西，直到厉锦程说要报警才悻悻地离开。
邻居们也散去了，此时顾瑶已经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厉锦程让孩子们去卧室里玩，弯下腰将顾瑶抱起放在了沙发上，没有开口问一句，就这么陪她坐着。
顾瑶发泄完，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开始主动向他讲述自己的过去。
厉锦程只是听着就感觉窒息，看着她颤抖的身体，试图将她拥进怀里，但却被挣脱开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瑶的眼神无比坚定：“厉锦程，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离我远一点！你明白吗？我只想带着潼潼过平静的生活，以后我们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顾瑶，你说这些是违心的吧！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还是说……你不敢承认？”
“没有什么不敢承认！是，我喜欢你，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与其越陷越深，倒不如早点做个了断。”
厉锦程没有反驳，因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倒不如先让她冷静一段时间。
他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收拾干净，便带着小娅离开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顾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幸福之间好像永远隔着一层障碍，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哭过之后，顾瑶做到电脑前，打出了一行字：“第九十九章界限”
4
接下来的日子，顾瑶像行尸走肉一样，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敲打键盘，却总是写着写着就泪流满面。
潼潼每天放学后都闹着要和小娅姐姐玩，也总是被各种理由哄骗过去。
眼看着一个月过去，顾瑶一点动静都没有，厉锦程慌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顾瑶看到手机上“厉锦程”三个字，内心波澜又起，纠结再三，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喂？”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麻烦你，可是今天又有紧急任务，你可不可以顺路去学校接一下小娅，离潼潼的幼儿园很近……”厉锦程不给顾瑶拒绝的余地，紧接着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把他接到所里值班室凑合一宿。”
顾瑶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沉默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会去接小娅，你安心出任务吧。”
两个小朋友许久未见，格外亲近，连睡觉都要拉着手。
顾瑶呆坐在书桌前，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故事该怎么往下写。
“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好几次我想来找弟弟玩，可是爸爸让我不要打扰你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娅光着脚丫走了过来，顾瑶将她在腿上，轻声说道：“怎么会呢？小娅这么乖，阿姨最喜欢你了。”
“那你可以做我的妈妈吗？这样的话我就有妈妈了，还有可爱的弟弟，以后爸爸工作忙，我也不会孤单了。”
“……”顾瑶就算有一万个拒绝的理由，但看着眼前稚嫩的小脸儿，怎么也说出口，只能慌乱地搪塞过去。
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潼潼和小娅已经进入了梦乡，敲门声响起，顾瑶打开一条缝，对厉锦程说道：“小娅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我们……聊聊吧……”
厉锦程的声音很疲惫，祈求的眼神让她于心不忍，打开了门。
厉锦程先去看了一眼睡着的潼潼和小娅，然后坐在沙发上对顾瑶说道：“你觉得他们两个像不像亲姐弟？”
顾瑶没有说话，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就在起身的瞬间，手腕被牢牢抓住。
“顾瑶，你明明喜欢我，却为什么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委屈自己？”
“我没有觉得觉得委屈！”
“不委屈？顾瑶，你能别再自欺欺人了吗？”
面对厉锦程的步步紧逼，顾瑶情绪失控，用尽力气挣脱，转身从包里拿出几瓶药摔在桌子上。
“我有病！我有病！你看到了吗？正常人是不会吃药的！遇到你之后，我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可是并没有！那些人总是来提醒我过去有多不堪，我已经生活在地狱里了，不想把你们也拉进来。”
厉锦程拿起药瓶，看了很久，心痛地自言自语：“是啊，在那样的家庭里生活了好几年，人怎么可能不生病？”
“现在满意了吗？”
“可之前不都好好的吗？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厉锦程，你还不明白吗？潼潼的爷爷奶奶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他们会一直闹一直闹……”
“可是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他们无权干涉。”
“……”顾瑶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
在厉锦程看来，顾瑶活得太辛苦，既要顾忌这个，又要顾忌那个，到头来把自己逼进了角落里。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又是紧急任务，这次是真的。
厉锦程无奈地起身，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将顾瑶紧紧拥进怀里，这次没有被挣脱。
这一晚，顾瑶破天荒地睡了个好觉，起床后将两个小家伙送去学校，又回到家宅起来。
突然，手机上蹦出一条简讯：“昨晚，我市灭门惨案嫌疑人被成功抓获，嫌疑人手持自制枪械，抓捕过程中两名民警受伤，其中一人生命垂危。”
自从认识胡锦程，顾瑶对于这样的新闻格外敏感，抓捕现场的视频只曝光了小部分，两名民警被送上救护车，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熟悉的身形，她颤抖着拨通了厉锦程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
没有人接，顾瑶心里越来越不安，一遍遍机械地重复按键。
“不会的……不会的……厉锦程你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那你嫁给我吧！”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通了，顾瑶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喜极而泣。
“厉锦程，你伤势怎么样？”
“没有大碍，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另一位同事伤势较重，但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哦，那就好！那你好好养伤，小娅我会照顾好的。”
“顾瑶，你别转移话题，刚才说的什么都答应是……”
顾瑶没等他说完就急着打断：“我什么都没说！挂了！”
厉锦程攥着手机，得意地自言自语：“幸好我开了录音，看你这回怎么狡辩！”
而另一边，顾瑶挂断电话，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若是厉锦程真的出事，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一场虚惊让她彻底醒悟，自己对厉锦程的感情已经不是能轻易抽离的，与其遗憾终生，不如勇敢地往前迈一步，纵使披荆斩棘遍体鳞伤，也不可能比失去他更痛苦了。
5
厉锦程所谓的“皮外伤”，让他在医院足足住了半个月，出院后就迫不及待去见孩子们和顾瑶。
“骗子！不是说皮外伤吗？怎么这么久？”顾瑶假装生气地问道。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死不了就算皮外伤。”
厉锦程刚要伸出手臂拥抱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女人，潼潼和小娅听见声音跑了过来，霸占了他的怀抱。
吃过晚饭，潼潼和小娅先睡了，两个大人尴尬地坐着，厉锦程刚要拿出电话录音与顾瑶“对质”。
没想到对方先来了口：“厉锦程，我不想再吃药了，好苦！所以……你愿意陪着我戒掉它们吗？”
厉锦程听完整个都呆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顾瑶见他不说话，有些失落：“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当……当然愿意！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跟我说这些，一下子有点懵。“厉泽激动地猛地站起身来。
顾瑶走到他的跟前，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下轻轻一吻，厉锦程眼疾手快地双手环住她的腰，深深地吻了回去，情到浓处直接将她抱起进了卧室。
窗帘半开，温柔的月光透过玻璃洒下来，更显暧昧……
顾瑶的娇羞就像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令厉锦程欲罢不能。
一番云雨过后，两人已经被汗水浸湿，喘着粗气紧紧拥在一起。
顾瑶虽在大学时已初尝禁果，但那时太过青涩，除了痛也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嫁给崔浩，两人之间本就没有爱，所以在夫妻生活上也没有默契可言，到最后只剩下厌恶。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男欢女爱的美妙……
第二天一早，厉锦程便拉着顾瑶去了民政局，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她跑掉了。
得到了官方认证，一家人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刚开始潼潼的爷爷奶奶来闹过几次，后来也闹不动了，只要求能时常来看看孙子。
厉锦程婚后成了十足的宠妻狂魔，顾瑶每天被幸福包围，慢慢地不再需要用药物控制情绪，而那本写了一年的新书，也迎来了它的happyending~
“不管经历过什么，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勇敢地往前迈一步，才不会与幸福擦肩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