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过血泊,成了宇文朗的第一权臣

2022-02-27 18:06:45

古风

《第一权臣》

作者:泫溟

1

我名孤独镜,先上柱国嫡女,军中大半将领都是我父亲的旧部,宇文朗许我第一权臣之位,为此我可以不顾一切。

帕子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我道:“陛下驾崩实在突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本该由太子继位,可是……可是我不想让太子继位。”

宇文朗和太子都跪在皇姑父榻前,为了成全这对孝子,我得弄出点动静:“皇帝驾崩,各位还是趁早站队,到时候打起来误伤就不好了。”

一时间场面骚乱,等太子和宇文朗出来队伍都整好了,我估摸着能开演了。

刀架太子妃的脖子上,一双儿女在将士冰冷的怀抱里酣睡,太子的脸色铁青,宇文朗的脸色也不好看,其他人更是看不起我,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么晚了还请嫂嫂出来,当真失礼。”我又对太子说,“太子殿下,你认输吗?”

太子只有一位夫人、一双儿女,如今心尖尖上的人在我手里,一时间难以决断,他身边的人还在劝他搏一搏。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能让殿上的将士把他们都杀了,刚才站队起到了效果,我觉得误伤应该很少。

血把地板染红了,天也亮了,第一缕阳光照进大殿,我眯着眼睛看着初升的朝阳,然后擦拭宇文朗脸上的血迹,他想不到我竟选择这样血腥残忍的方式。

我牵着宇文朗的手,带他踏过血泊,在台阶上留下两串血脚印,然后按着他的肩膀坐在皇座上,附在他耳边温声说:“这个办法比较简单。”

宇文朗看着鲜血淋漓的大殿,然后下令把太子一家软禁宫中。我挺失望的,他终究是心软了。

第二天活着的人来上朝,发现同僚少了许多,脚下的砖缝里还残留着未干的血,宦海浸淫的老家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皇登基,百废俱兴,人人自危,宇文朗任命我为丞相,女子在朝为官天底下头一回,如今鸦雀无声。

我笑得灿烂得意,人群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家伙——严太傅,他什么也没说,走到我面前毫不留情的扇了我一个巴掌,“独孤将军若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我被扇的头晕眼花,无暇顾及其他,只想着他说的对,父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

2

太子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但我不准备深究,因为宇文朗想瞒着我。我只知道临死前宇文朗去见了他,穷途末路,太子所求不过放过他的家人,我猜宇文朗答应了。

可是他不能答应,我不会让他做到的。

书房里只有两个人,我的声音犹显得大:“陛下当真要保先太子的家人?”

新皇登基,宇文朗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笔耕不辍:“朕已有决断,此事不必再提!”

我皱眉,他犯了大忌,作为皇帝他绝对不能心软,“陛下,斩草除根!先太子妃可以不动,但先太子一双儿女不得不防,再不济……”

宇文朗冲我扔出手里的笔,笔尖砸中了额头,虽然不疼可墨水顺着脸颊划下,看着十分滑稽。

我没有再说下去,宇文朗接着我的话道:“再不济把男孩杀了,可万一那个女孩也有丞相一般的野心和魄力呢?”

我一字一句道:“那就除掉先太子的一双儿女!”

“那是朕的亲人,那是朕的承诺!”宇文朗冷声道,“上殿之臣,素雅端庄,丞相速速回去整理仪容罢!”

我应声退下心里叹气,一手扶起来的皇帝太过心软,这样下去怎么能坐稳皇位呢?

我们相识五年,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

一把火烧了安置先太子一双儿女的宫殿,一片焦土里遍寻不见尸骨,传言先太子德行有失,引来江湖仇家报复。

我和宇文朗都知道,他的大哥什么都好,传言是假,孩子是他的好丞相,是我独孤镜派人杀的,请的是江湖第一剑客。

我就是这样得罪好搭档、新皇帝的,这件事后过了几天他罚了我一年的俸禄,理由是我身为丞相却住在上柱国府邸,这是僭越。

一年白干,我有些不爽,不过父亲留下来的家产还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该是吃穿不愁。

僭越这件大事不了了之,旁人觉得宇文朗公事公办,罚俸禄是因僭越,不让搬到丞相府,是因先上柱国的女儿尚未出嫁。

宇文朗秋后算账,这是个警告,他的演技很好,也很有耐心,在外人看来我们还是模范君臣。可是我知道离了的心,再怎么样也补不回来了。

父亲看清了帝王之心,一直都不希望我卷入皇家纷争,即便后来父亲因旧部谋反坐罪而死,我想做宦海弄潮儿的愿望还是没变。

3

今天是月初,又到了上朝的时候,我被怜儿叫醒,穿上紫色的丞相官服显摆。边疆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我以为今天也能早点散朝回家。

有人说:“陛下圣慈,如今登基三年,早已除服,也是该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陛下不急,太监不急,你一个破臣子急什么急,陛下娶不娶媳妇、生不生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刚想怼回去却被宇文朗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说:“爱卿所言甚是,朕忙于政务也忘了皇家子嗣也是国之大事。此事便交给丞相去办吧!”

今天上朝就一件事,给宇文朗找个媳妇,不,是一群媳妇。

陛下没说想要什么样的,脑子里各大官员的女儿还没搜罗完全,我便不听使唤的想:宇文朗要娶媳妇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心疼?

人未归家礼先到,管家向我请示怎么办,我让他先把礼登记在册,连同礼品一起送到户部充公。

跨进正厅,怜儿正捧着厚厚一沓纸等着我,说:“姑娘,这些都是京中官员适龄女子的画像。”

我木纳眨眨眼睛,这少说也有一百来人。况且这才一天不到,等地方官员的女儿画像和礼来了,我岂不是要累死!

加班加点选出五十位美女画像,第二天呈给宇文朗。他在书房看着美女画像多番点评,眼睛太大,鼻梁太高,眉毛太粗……

我琢磨着,宇文朗这么个挑剔法他这辈子想娶媳妇,难!

美女的画像看完了,宇文朗表示自己非常累,还极度怀疑我的审美,“爱卿,这就是你给朕选的美女?”

“不如陛下说说自己心仪什么样的女子?”

宇文朗说了一大堆,我一个字没听进去,寻思着还不如挑几个好看的直接给他送过去,这样大海捞针说不定真能撞对了。

宇文朗有一个未婚妻,先皇生前牵的红线,是严太傅的独生女,可是他不想记起。

我试探性的问:“陛下,可还记得严太傅的女儿?”

宇文朗堆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你觉她怎么样?”

我与严姑娘自幼相识,当然实话实说,“严姑娘温雅端庄,蕙质兰心,自是良妻。”

宇文朗脸色又阴沉一分,问:“你觉得朕娶她做皇后怎么样?”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得罪了他,只能顺着话说:“若是陛下喜欢,自然极好。”

宇文朗问:“独孤镜,你觉得我喜不喜欢她?”

我结舌,低头不敢看身边的宇文朗:“臣不知。”

“那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宇文朗又说一遍,说得更具体,“独孤镜,你觉得我宇文朗喜不喜欢你?”

我下意识仰头看着宇文朗,却被他捏住下巴,我的心怦怦乱跳,想推开却被轻易化解,反倒被他一推倒在卧榻上,他居高临下,又说:“独孤镜,你觉得呢?”

我着实被他吓住,观察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道:“不……喜欢,喜欢?”

“你怕我?”宇文朗知道我在顺着他的喜怒说话,我轻轻摇头,“没有”。

可他不听,低头吻上我的唇,一路向下,一双手不安分的解开我的腰带,他说:“镜儿乖,别动,我让你做皇后怎么样?皇后,我的独孤皇后。”

君王故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句我的心里炸开。

我匆匆忙穿好衣衫回府,怜儿见我见我怪模怪样,终于在替我更衣的时候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怜儿是我的心腹,反正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我这个丞相半夜衣衫不整地从皇帝的书房跑出来。

水汽包裹全身,我向怜儿说出了我的遭遇,:“宇文朗对我下手了,但是我没让他得逞。不过坦诚相见罢了,也难为他,竟然能忍得住。”

“姑娘你这全身都……”

第二天怜儿叫我起床上朝,铜镜里,我看见自己脖子上全是红点,不禁怒上心头。

宇文朗还和往常一样端坐在宝座上,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我不厚道的笑了,看他也和我一样拿粉遮也遮不住,好开心。

宇文朗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说:“画像朕都看了,总觉得差点什么。今天看到丞相就明白了,不过……”

大事不妙,我连忙接话接话说:“陛下决意迎娶严太傅之女,册为皇后。”

在旁人眼里,我和宇文朗要好的穿同一条裤子,我的话没人怀疑。

顿时朝堂上高呼万岁,我也跟着他们低头下跪,我不敢看宇文朗,今天下朝后就是我的死期。

果不其然,我被他留下来了,四下无人,宇文朗沉声问我:“独孤镜,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还是不敢看他,应承道:“陛下圣明。”我的勇气只能支持我说出这四个字,然后走出皇宫,含着眼泪等回家再哭。

良辰吉日,送嫁队伍走出严太傅府,走进深宫高墙。我一夜未眠,困意来袭,强撑着走完过场。

我和宇文朗依然是模范君臣,直到有一天他在小朝会上,玩笑间革去了我兼任的户部尚书一职,然后提拔一位寒门名士。

丞相、承诺,我权倾朝野,宇文朗有所忌惮也是应该的,我一手扶持的皇帝削夺我的权利,我竟有些开心。

宇文朗,我过够了第一权臣的瘾,想离开了。

皇帝的儿子还是皇帝,父亲的昨天就是我的明天。

4

今天是大朝会,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事,如果真要说就是西域一国来朝贺,国王有意把女儿嫁给宇文朗。他没有明确回答,我估计他在思考公主漂不漂亮。

宇文朗践祚五年,如今天下和乐康宁,海清河晏,我失宠也有一年光景。回到上柱国府邸,我还和往常一样工作到深夜,不过明天早上怜儿再也不用叫我起床了。

我已安排好一切,丞相印放在正堂,明天早上一来人就能发现。

怜儿眼中泪光盈盈,她在门口等我,“姑娘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呢?”

怜儿自小伴我长大,我说:“府上人的释奴文书都盖了章,我房里的金银细软你拿去,如今我走了,你也去吧!”

怜儿眼里含泪给我磕头:“姑娘,保重。”

我乔装改扮出了城门,策马扬鞭赶往边塞,母亲早逝,她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有生之年去三千佛国,代替她再看一眼家乡。

朝着西方走过雁门关,我忍不住回头,此去不问归期。

向西是三千佛国,向北是秀丽名山,没有丝毫犹豫,我向北走,有人在那里等我。

半山腰有一棵很大的歪脖子树,树上有很多红色丝带,树下有一个背着剑的人。

十年前,云崖观也有一棵这样的歪脖子树,晴空万里,水方潋滟,随手丢弃姻缘牌牵起了我和宇文朗的缘分。

我看着歪脖子树发呆,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才缓过神来,是宇文朗。

宇文朗在我身后:“镜儿,跟我走吧。”

我面对他,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辈子说过的最冷酷的话:“宇文朗,走到今天,我们最在乎的不是权利吗?”

“镜儿,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嫁给我?

“你把我带回去娶了,然后呢?”我一步一步靠近他,用我话彻底凉透他的心,消磨他的爱,“宫墙困住我,你不想;权利留住我,你不敢。”

我与宇文朗咫尺可拥,可是咫尺即是天涯。

“我有我的追求,你有你的立场。宇文朗,我们都是一样的自私,我们已经无可失去。”

与其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心爱之人渐行渐远,倒不如一开始就放手,将那份美好留在过去,藏在彼此的心里,遗憾总好过心死。

我说:“有人在等我,你回去吧!”

宇文朗目光灼灼,望向歪脖子树下的那个人,“是他吗?”

我不敢答应,僵硬的点点头。

“第一剑客?”

我点头,又对他说:“我们可以是私交上的挚友,政治上的伙伴,但唯独不可能是夫妻。我们,就这样吧。”

5

宇文朗走了,剑客才跟我说话,“他把先太子的儿子带走了,那孩子还不错,是块好料子,可惜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都说学武的男人一根筋,脑子不太好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说:“兴许是立为皇嗣吧!”

“他这是不打算生儿子了?”剑客一惊,单手搭上我的肩膀,凑在我耳边道,“宇文朗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独孤镜你真狠!”

他飞来一个赞赏的眼神,我真的忍不住还他白眼,只打掉他不安分的手,他还不罢休,长叹一声,“卿心好似海底针,郎君我真是看不清啊!”

无聊至极的男人,剑客见我欲走,忙道:“我是武痴,先太子那女孩我不想带。”

“我耳背,只听见你想带孩子。”我瞥他一眼,停下脚步,“我要去三千佛国,你若愿意便同行吧!”

“先说好,帮忙照顾孩子。”

“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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