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阿脂,是我过年回老家,小姑娘穿着那不知被洗了多少次而泛白的校服,小脸通红的望向我。
阿脂性子很野,回村的路上她一直问我外面好不好玩,外面都有什么,有没有高楼,有没有人谈恋爱。
听母亲说阿脂是隔壁张大娘去江南时意外捡到的,所以阿脂是江南女子,我听了不禁反驳她,江南女子都是温雅,而阿脂却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丝毫没有江南女子应有的风貌。
第二次见到阿脂是医院给我打电话,那天晚上我整理好自己明天开会需要的材料就打算回家。
却没有想到医院竟打来电话,声称母亲从楼梯上摔下来,小腿有点轻微骨折,严重的是她心脏病也顺带着发作了。
我连夜买赶往县城医院的车票,到医院的时候我看到阿脂安静的坐在急救室门口,手不自觉的扣着衣角。
不知为什么,半年前还大大咧咧的姑娘现如今看到我却只是温柔一笑。
这一刻我似乎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江南女子独有的温柔。
后来才知道,阿脂和村里出了名不学无术的痞子在一起了,阿脂非要嫁给他,但这个男人已经离婚三次,均是因为家暴,当阿脂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却意外的怀孕了。
那个男的孩子
阿脂打算将孩子生出来,张大娘不同意二人就在门口争吵,母亲上前劝架,由于重心不稳才被推下去。
脱离危险后,在病房里该吃吃该喝喝的母亲一点都不生气,每日还跟阿脂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最后遇到阿脂是在三年后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依旧窝在自己那40平方米的小房子里,阿脂来的时候我正在煮面。
当看到她一身狼狈,还牵着一个大概两岁左右的小男生。
昔日那双充满色彩的丹凤眼现如今也已经染上了灰尘。
小男孩叫晓晓
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从那天起阿脂就在我那40平方米的小窝里住了下来。
刚开始晓晓还特别的怕我,慢慢地胆子大了,都能面不改色的跟我贫嘴。
以前小窝走之前是猪窝,回来还是猪窝,如今变成了走之前猪窝,回来竟然整整齐齐。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对阿脂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大概是因为我的懦弱胆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天我很晚下班回家,客厅竟出奇的安静,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急切朝卧室走去,心理祈祷着没有出事。
颤抖的手推开卧室的门,阿脂和晓晓安静的躺在床上,那一刻心脏部位再次疼了起来,仿佛失去重要的东西。
踉踉跄跄的走进去,指尖碰到阿脂身体时猛地缩回来,最终还是颤抖着手触碰阿脂,从指尖到灵魂我感受到的只有冰凉。
我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医院,医生说她已经走了,我大吼她没有走,她只是睡着了,后来医生在她的胃里发现大量安眠药.
她走的那一天雨下的很大,正如她来时带着晓晓,狼狈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