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跟着你，可好？
天气晴好，树荫微凉，杨汕正对着靠在石桌上的陆妍轻声说着什么。
“这里，你可以这样改，还有这里，再拓展下，这个点很好，要深入些，这里……”
“杨汕，我不想学了。”
“嗯？怎么了，我哪里没讲清楚？”
“不是，你讲的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再学这个了，我要考研，我要考别的专业，也要去其他地方了。”
“考研？怎么那么突然？你都想清楚了吗？什么时候决定的？”
“之前就定下了，只是现在才告诉你。关于考研的各个方面，我都想得很清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杨汕，我不想再沿着你的路走了，不想只是跟在你身后了。我要离开你了。”
“……”
杨汕撇开目光，将头稍稍抬起，看向树叶缝隙间的阳光，明明天气不热，太阳不辣，他却觉得格外刺眼。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小姑娘，小学妹，开始不再依赖自己，她的眼中，也不再只是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跟着他，软糯糯地喊“部长”，直呼其名，一天比一天顺口。
杨汕还清晰记得，当初社团面试时，站在他面前，娇娇怯怯，文文静静，脸颊发红，声音细弱的那个害羞的小姑娘。
刚进部门时，惯喜欢跟在他身后，问这问那，看东看西，恨不得什么都学会，觉得什么人都厉害。
还记得，她通红着脸，扯着他袖子，小声地说：“部长，你可以教教我吗？我不会。”
当时，只觉着这小学妹怪可怜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如果不答应她，怕是要当场掉泪。
他答应了。成了大家的部长，她的专属师傅。他教得卖力，她学得认真。
就这样，教到了现在。直至刚才，他还在教她怎样写论文可以写得更出彩，因为他知道她多要强。
可就在此刻，她说她要走了，她要离开自己，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杨汕转头，看向如今这落落大方，品位上佳，妆容精致的自信女孩。
原来，他的女孩，已经长大了。
“你都已经决定好了吗？你要离开这里。”离开我。
“嗯，后天就走。”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杨汕把陆妍送至宿舍楼下，转身就走了。
陆妍看着杨汕渐远的背影，抬脚想如从前那般，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等他回头冲自己傻笑，任由他蹂躏自己的头发。
可是，她不能了呀。
陆妍躺在床上，看着宿舍天花板的白炽灯，亮的晃眼，她却固执地看着，不愿移开视线，直至刺得她眼泪汪汪，她才闭着眼，任由泪水横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