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谁能够责怪
是非难断,二零一六年六月,开始憔悴。
我想,我是病了。日益严重。从送走了玉蝴蝶之后。
会经常的流下泪来,心里难过。在这一瞬间,觉得对这个世间没有了留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掉下眼泪来。
等流到流不出来,对自己说没事,然后继续做没做完的事。
荫躺在对面,我支起胳膊来看她,她的眼睛轻轻地颤动,我笑起来。
荫睁开眼睛问我为什么总是看她。我说就是想。
小时候,有一次,只有我跟爸爸在家,他好像很累很困,躺在床上要睡着。许有一秒钟,他就睡着了。我突然害怕他睡着,这样,这个偌大的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用手指轻轻地拨弄他的眼睛,睁开来又闭上……可是他还是没有醒,他实在太累,我说。
说完,我的眼泪就从闭着的眼睛里渗出来。荫伸出双手为我拭去。慌张地问我,你怎么了。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流下来,眼泪是这样简单的事,随时随地都可以。
荫说,忘了南风吧,姻儿你忘了他吧。
我睁开眼睛,心里难过。
*
大一入学,下雨,不大。淅淅沥沥却刚好把人淋湿。
我不打伞,走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然后,一脚踩到边下的水洼里,泥水溅到齐膝的裙子上。
不想回宿舍,于是跑到水龙头边去,尽量靠边。用力搓裙子上的泥,心里觉得快乐,于是越来越放肆,最后干脆站到水池里面去,让水顺着脏的裙角与小腿流下来。
你这样会感冒,他说。
我没有抬头,只是说反正在雨里衣服也已经湿了。
他用力拉住我的胳膊,拉我出来,说,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我抬头,看见一双明亮却阴天的眼睛。用力把手抽回来说,爸爸妈妈都不管我,要你管。
我转过身想再走回去,突然小腹一阵尖锐的疼痛。我低下头,看着血从裙子里顺着小腿流下来。嘲笑我吧,上天总是这样跟我过不去。我只好又回过头去对他说,既然你还没走就把上衣借我用一下吧。
他看了看我的腿,慢慢脱下上衣来。走过来包裹住我,声音问得很轻,疼不疼,然后抱我起来,坐在楼梯的一个台阶上。
我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眩晕,好长一段时间,才说,不疼了。
他顺手拿过手边的杯子,细细地冲去我小腿上的血渍。温温的水,软软地流过我的小腿。他的手指,细腻而又温存。好久,我才反应过来,问他,我们认识吗。
他摇头,说,尹南风。
我说,我是唐姻儿。
一场抗拒与强势的较量,胜负不言自明,败得心甘情愿。我原是性情冷淡的人,可谁说性情冷淡的人不需要凛冽的感情。只是没人敢给而已。
只要有人敢给,我就敢要。
*
第二天雨就停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那么大那么亮,让你觉得在昨天的那场雨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幻觉。
后来认识家家也是这样一个有点怪异的天气。安家家。她说,她的妈妈在搬家那天突然早产,生下了她,填户口时,爸爸就说,不如叫安家吧。妈妈想了想说,女孩子嘛,还是把家重复些吧,这样还可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