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女人是好东西,可我还没碰过······“
“嗨,我最懂女人了。问问,问问!那些人,——“他用手指向前面那簇人,”他们哪个不说我是个女人学家?唉,一个诗人,一个抒情诗人。总会跟女人有很多故事的,你要了解什么,随时找我,哈哈哈——“
“记住我是谁了么“他又复问道。
“女······“
女——人学家。“他猛地直把酒往脖子里灌,仿佛在为汽车加油。这样,他醉的更厉害了,踉踉跄跄,样子简直像在跳舞,瘸瘸拐拐,又如同一只断了腿的老狼。
“快滚吧!”张紫低声咒骂道:“连同这个荒谬的时代!”
然而他就真的摇摇摆摆的走了。
“啊,她人真白!很白,极白,非常白十分白特别白超级白贼白死白,恐怖的白,要命的白,穿心的白,勾魂的还魂的丧魂的驱魂的白!——白啊,真他妈逼的白!”
(四)
事后,我突然对那位念“白诗”的哥哥又有些好感了。觉得他的癫狂、疯魔、颓废是那么有味道,那么有点个,额,诗。我想张紫看人太偏激了,她以为写诗的都是正经人,像吴字先生那样,可哪能够呢?这本来就是个不正经的时代,干嘛苦的活个正正经经,人五人六的样子呢?那样太装了,官样的诗人,我讨厌!
我回家后,抬头看见自己贴在墙上的诗,愈发觉得它们的独一无二了。像珍珠嵌在里面一般。以后我会成为大师一般的人物么?我傻傻的想着。
“我去公园散步,看见一辆桥车很酷,我把它捡了起来。看见一位女生很美,我把她捡了起来。看见一位小孩很可爱,我把他捡了起来。我走啊走,又把一个银行捡走了,又把一个花园捡走了。最后走回公园,我又把一片蓝天捡走了,又把一个秋天捡走了。不知怎么了,警察叔叔过来把我给捡走了······”
我读着诗,笑着乐着,在床上打滚。妈妈在外面喊,“铁头!怎么还不睡啊?”
“哦。“我答应了,躺在床褥上不动了。——今晚我要把妈妈捡进自己的梦里。
(五)
一个月之后,我和李青又回到了那家饭馆。南大的诗会刚刚结束,周围还有几位谈诗的青年,他们聚在一块议论纷纷,但声音有点小,听不清楚。
“二姐呢?”我问道。
“她学校里有事,前一个星期就回去了,大概是去听诗会吧。打电话过去也没消息,挺奇怪的。”李青边玩手机边说。
身后一片咂嘴声忽地响起,我忙抬头往左边侧目。原来又是那位叫琴的妇女,她依旧如故的把上身脱得一丝不挂,捏住自己的乳房,把它送到小孩的嘴边。不知为什么,当我看看见她那紫色的双峰时,脑子里好像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刺得我浑身发麻。紧接着呼吸局促,全体开始燥热起来。好神奇的感受啊。
旁边的女服务员慢慢道,“她这样子快一年了,应该是已经疯了吧,孤儿寡女的,可怜可怜哩······”
“轰!”一声激烈的踹门声在整个饭馆内炸开,像个春雷似的。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写白诗的青年。他浑身是血,手臂上、腿上都是深深的红口。但他却极兴奋的笑着跳着,连声叫嚷自己已经“完成了对女性下体的深度思考。”
他疯了一般的跪在琴的面前,入魔似的拼命吻她,从鞋子吻到小腿,在吻到大腿,吻到肚脐,吻到乳房时,他贪婪的想去吮吸里面的乳汁。但被女服务员一把推开了。——前台的女会计拨通了110,尖叫不停的说这里出现了个疯子。
然而他又重新跪了下来,留着血泪混合的液体,一滴一滴从他的肉体上滚落,求乞的让琴作他的妻。他不停的说自己会带领中国的诗歌走向文艺复兴,他将会是第二个吴字,第二个绝对的文学大师。
琴倾听了他的所有,站起来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前她忽然开了口:“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千年钟声刚一敲下,文学诗歌的末日就到了。”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琴手中襁褓里的小孩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巴一直动个不停,像是在念诗,那神态那气势那韵味,如同大师一般。
(六)
四处的人群向“白诗”青年围过去,有的人为他包扎,有的人忙问他怎么了,有人干在那儿抹眼泪,无用的感伤着。
“白诗”青年沉重的喘个不止。俄而,望望上头道:“肖一鸣死了。”
“什么,你是说那个夺得诗会比赛冠军的肖一鸣,那个长发飘飘的诗人?——他是怎么死的?”
“诗,诗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