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挽夏
前世`情劫起
1.
江芷一袭白衫衣裙踏入黑不见五指的路途,放眼望去唯有绽放的色彩鲜艳的花朵,如血,如火,如荼,无径无叶,只有一簇簇的花朵静静的开在路旁。
佛说,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江芷一个人飘飘荡荡,望着绽放妖异夺目的血红花,仿佛生出一丝熟悉,嘴角悄悄绽放一抹微笑,那一刻一袭白衣若雪仿佛有了颜色,丝毫不逊色那一片嫣红灿烂的曼珠沙华。
路的尽头是一条血黄色的河,沉寂,混浊。江芷生生立在河边,一路铺展开的妖艳的花在河边止步,河边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江芷飘过去望着那块石碑不语,眼角不知何故而湿润,碑上写着早登彼岸, 如同刀刻般的字体鲜红若血,此处无风,仿佛生生彻出一股寒意。
江芷打了一个冷颤,原来她走过的路是黄泉路,路两旁如同鲜血织大片花朵是传说中的彼岸之花,尽头三河途畔,河畔一旁三生石立。
原来她飘了这么远,一回头,妖异的花朵仿佛在颤动,黑漆的路断了她回去的念头,嘴角一丝苦笑,花朵缠绵着呜咽,一挥袖,三生石上一行字一闪而逝。江芷墨轩生生世世亦不相见。
再一闪身已经站立在奈何桥头,桥右侧有一位穿着斗篷黑袍的婆婆,旁边一口大锅,手里捧着一碗,嘴里不停念叨,‘喝了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皆能忘。’
江芷生了怯意,想要往回走,“姑娘留步。”婆婆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讥笑阴森,冷涔涔的话传在耳边。
刚要回身,可声音依旧清晰入耳,“姑娘是要回去看他们一起缠绵恩爱。”阴阳怪调的语气让人胆寒不已,可江芷僵住了脚步。
2.
眼前一幕,满屋的喜贴,一身凤冠霞披鲜艳夺目的人儿端坐在床头,一轩朗挺拔的身影同样一身红绸官服,挑起了另一头的红盖头,展露出一张娇俏嫣然的脸,在红嫁人的衬托下越发媚惑妖娆,红唇抿笑,让月亮不禁羞红了脸偷偷躲进了云层。
江芷一阵心痛,抬手抚上自己的脸。
场景再次转变,一残破清冷的小院,地上都是腐烂的树叶,屋内一袭白衣的女子静静的斜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依稀看到几道泪痕,楚楚可怜,仅露出的半边脸倾国倾城。
有丫鬟推门而入惊吓出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天空阴沉仿佛控诉呜咽,残寂的院落里静的只余下一阵焦急的呼喊,声音回荡到院中,又无声散去。
只见那丫鬟抱着女子的身体想要拖到外面,白芷这才看清了女子的整个脸庞,一边倾城的另花草都失了颜色,可另一边的脸却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有些诡异的违和。
白江芷摸了摸自己的脸,完好无暇,可那画面中的女子却分明也是她自己啊。
她惊痛,又清醒。墨轩你可知你娶的那位女子她不叫江芷。
3.
那一日我在闺阁之中万分期许着,他日你沙场征战归来,娶我为妻。你曾经万分怜惜的捧着我的脸,你说,“阿芷,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让你受尽折磨的地方,一定会回来娶你做我的妻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呵,江芷沧然泪落。
听说你胜战回朝的消息时,我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铜镜中的女子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可是江芷终归是命太薄。
江若带人气势汹汹而来,把我摁在地上用匕首深深割破我的脸。那一刻我的脸生疼,却比不过心中的疼。我想的是,你一身铮铮铁骨,万人瞩目,又怎可娶一个破了容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