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言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房门正被敲得震天响。挂掉电话，林言趴到猫眼一瞧，一位长发美女站在门外。“哎，你谁啊，敲错门了吧？”
“林言，别装不认识啊，你看看，你看看。”门外美女说着把头发一撩，指着隐藏在秀发里的一道疤痕，“看这里，你如假包换的媳妇啊。”
是李敏没错了，那道疤他记得清楚。九岁那年，一群小伙伴闲的无聊，一起到池塘边拿石头砸结成的薄冰。不知怎么一个小伙伴搬起了与与其力量不相称的大石头，石头太重，没扔到池塘而是直接落向着站在塘边的林言。眼看就要砸到他的后脑勺，李敏猛地一推，林言躲开了，石头却砸在了李敏头上。李敏一开始没感觉到疼，脸上还带着笑：“言哥哥，我终于保护了你一次。”
刚说完，血就顺着脸颊流下来。李敏本能地一抹，黏糊糊的，等看到那满手的鲜红时，才哇一声哭起来。“言哥哥，我要死了。唔，怎么办？你还没有娶我呢？”
“放心吧，死不了。”林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吓傻的小伙伴，一脚踹过去，“李敏要是死了，我让你偿命。”
林言背着李敏到了村卫生所时，李敏的家长已经接到通知赶来了。原本还不算委屈的李敏在见到父母的一刹那，立即大哭起来，双手却还拉着林言的胳膊，“妈妈，我要是死了，你能让言哥哥去陪我吗？”
正在心疼的李敏妈妈瞬间一脸黑线，转身讪笑着对林言妈妈说，“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说完用力掰开李敏的手，“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你死不了，赶紧让林言回家换衣服。”
村卫生所条件不够，只能简单的消毒，然后让李敏去大医院缝针。李敏哭喊着林言的名字死活不走，非要林言陪同。李敏妈妈没办法，只好开车拉着林言一块去了镇医院。医院缝合伤口要剃光一小块头发，李敏又开始哭起来，“叔叔，剃光头发就不好看了，能不剃吗？”
“不行，如果不剃头发，伤口容易感染，到时候留个疤就更难看了。”男医生没办法体会一个女孩对头发的感情，一句话让李敏更加恐惧了。不过李敏也听懂了医生的话，头发可以再长，留疤就再也去不掉了。
“言哥哥，如果我头发剃了，你会不会觉得我难看？”李敏看着掉在地上的头发，眼泪啪啪直掉。
“不会，不会。小敏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那你答应我，如果我留疤了，长大以后你就娶我。”
林言不知该怎么回答，望向李敏妈妈。李敏妈妈撇撇嘴，这丫头挺白疼了。“林言啊，这个阿姨管不了。”
“嗯，小敏快剃吧，如果留疤了我就娶你。”
李敏听到林言的允诺，瞬时不哭了，嘴笑得裂开了花。
或许是因为麻药的缘故，李敏缝完针在回家的车上就睡着了。林言轻轻拿开李敏的手，对李敏妈妈说：“阿姨，小孩子说话不算数啊，小敏是我妹妹。”
“嗯，是妹妹，不是亲的。”李敏迷迷糊糊地回答。
本来医生说缝合的没问题，不知为什么，李敏头上还是留了疤。不过女孩子的头发长，把疤痕遮了起来。头伤好了以后，李敏得意地指着头上的疤痕说：“林言，说话要算数啊，你说留疤了就娶我的，不准反悔。”
“嗯，等你长大吧，你看你现在还是小不点啊。”林言每次都这样糊弄过去。
林言和李敏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不过这段关系只持续到小学三年级。就在李敏脑袋被砸的半年后，她们一家因为工作调动搬走了，临走时，李敏哭得淅沥哗啦。拉着林言的手说：“言哥哥，不准忘了我哈。”
林言则是松了一口气，终于甩掉这个小尾巴了。可是这个甩掉多年的尾巴，今天突然就站在了门外，而且亮出了那条誓言疤痕。林言一股凉意窜上脑门，不是要逼婚吧？
2.
“林言，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打电话给阿姨了，说你把她媳妇关外面。”李敏俏皮地一扭头，把秀发甩在身后。
“哎，等等。我妈刚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是下午的火车吗？”林言一边回答，一边慌乱地找裤子。夏天太热，他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时习惯只穿条小内裤。
裤子刚穿进一条腿，只听咔嗒一声，门开了。李敏拖着个大行李箱站在门口，“你想热死我啊。”
林言吓得赶紧转过身往墙角躲，边躲边问，“你哪来的钥匙？”
“阿姨给的。你暑假回家不是把钥匙落在老家吗，阿姨让我给捎过来了。”李敏眼睛放光地盯着林言肌肉结实的后背，花痴一般地说：“这肌肉摸着应该不错吧。”说着手伸了上去。
“哎，哎，李敏，几年没见你怎么成色狼了啊？”林言连忙跳开。
李敏的手正好从后背划下来，搭在林言的裤子上，就势轻轻一勾，连同内裤给巴拉下半截。
“李敏，你能不能淑女点？”林言一把拉上裤子，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刘青青。林言心虚，伸手抹了一把额头，这丫头进屋不关门的啊。
“林言，你，你混蛋。”站在门口的女孩儿指着李敏，“她是谁？”
“哎呦，这是嫂子吧，我是林言的青梅，今天刚过来。嫂子你别误会，林言那玩意儿我小时候就看过了，不稀罕，刚才就是不小心。”李敏嘻嘻笑着，亲热地拉过刘青青的手。
刘青青嫌弃地甩开手，不说话，盯着林言想听他的解释。
“嫂子，你不会嫌弃林言吧？我就用手摸了一下他的屁股而已，不脏的。”李敏露出一副大惊失色的面容。
“不是嫂子，是姐姐。我没结婚呢，叫嫂子都把我叫老了。”刘青青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林言。
“你别听她瞎叨叨，她就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李敏。专升本考到了师范学院，今天来报道的。”林言提好裤子，又抓了件衬衫套在身上。
刘青青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手都摸屁股了还别误会，还自称什么青梅，完全不把她放眼里啊。“我不管你是谁，这是我的地方，请你出去。”
“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好歹也是客人，怎么能赶我走呢？”李敏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两眼放肆地打量着刘青青的胸。一边看一边心里嘀咕：“难怪林言一直说我没长大呢？原来他喜欢大胸的女人，貌似我的现在也不小啊。”
“林言，这个房子你还想不想住了？”刘青青怒气汹汹地看着林言。
“李敏，我郑重警告你一次，你再说话我就打电话给李叔叔了。”林言使出杀手锏。
李敏的爸爸是老师，从小管教她比较严，以至于到现在她对爸爸都有轻微恐惧症。李敏一听要打电话给父亲，立马换了副表情，“言哥哥，有话好说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了。对了，行李先寄存在你这里，明天报道你帮我拎到学校，再见，再见。”李敏幸灾乐祸地退出了房门，狠狠打了个响指。
3.
“林言，你最好交代清楚，她到底是谁？”刘青青凭着女人的直觉，断定李敏不仅仅是来这里上学那么简单。
“好吧，我给你讲讲我们小时候的故事。”
小时候的李敏是个木讷寡言的孩子，患有严重的环境适应恐惧症。到了上一年级的年纪，李敏却哭喊着不去学校。无奈她爸爸是小学老师，拿着棍子把李敏带到了学校，然后守在教室门口，李敏这才乖乖呆在座位上。
虽然被逼坐在教室，可李敏脸上的恐惧和无助一直没有消失过。坐在李敏一侧的林言其实是被她的大哭弄得心烦，无奈地拍了拍李敏的肩膀，“小妹妹，大声哭可是会变丑的，变丑了长大就没有人喜欢了。”
变丑是每个女孩子都感到害怕的事情，李敏被吓得花容失色，“我不要变丑，我不想哭可是我害怕。”
“别怕，我保护你。”林言大方地揽过李敏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林言是个没心没肺的坏男生，李敏却不同，女孩的心思天生细腻早熟。被揽在臂弯里的李敏羞红了脸，又舒服地靠了靠。“你，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当然，在这里我是老大。”林言豪迈地说道。他确实是老大，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所以父母让他在幼儿园多上了两年。等上了一年级，他就成了班里年龄最大的学生。李敏应该就是在那时被林言的男子汉气概给俘虏了。
从那以后，李敏成了林言的跟屁虫，只要林言在，李敏就快快乐乐地上学。如果哪天林言因生病请假，李敏也嚷着肚子疼，让当老师的父亲把她送回家，回家的李敏又会央求奶奶带她去看生病的林言。一来二去，李敏的父亲就知道了她的小心思，林言以后请假的时候，他坚决不允许李敏回家。
李敏跟了林言三年，后来李敏就搬走了。从那以后，只有每年春节拜年的时候，李敏才会回老家，每次都会找到林言玩上一天。到了高中，李敏老家已经没有了亲戚，不再回老家拜年。所以，李敏和林言有几年时间没见面了。
林言没敢讲小时候被砸破脑袋那一节，他怕刘青青想多了。“其实你没必要针对她，她就是一个小孩子。”林言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道。
“小孩子？怎么也得二十几岁了吧，你把她当孩子，她自己可不觉得。”刘青青嘟起嘴，不乐意地走回卧室。
李敏正一个人走在阳光灿烂的海滩，这里离林言租住的地方几百米的距离。正是涨潮时分，大片的白色一浪浪涌过来，空气里泛起潮潮的味道。潮气带起她的愁绪，她清楚地记得五年前的那天，已经上高中的她回老家拜年。同往常一样，李敏找到林言，悄悄地把他拉到卧室里。“林言，你还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羞红的脸颊火辣辣地，在那个懵懂的年纪，说出这句话还是需要勇气的。
“长大了？你看你连一米六都不到，等长到我肩膀再说吧。” 林言爱答不理地看着小说。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表白被林言一盆冷水给浇灭，李敏大受打击，发誓如果长不到一米七她就再也不见林言。回家后的李敏拼命地吃饭，锻炼，终于在高三那年长到了一米七。正当她兴奋地准备过年回家找林言炫耀时，父母却为了她的高考又一次搬家了。
4.
李敏一家搬回了母亲的故乡，那里的高考分数线比较低。高三时间紧，又没有假期，李敏没有机会溜去看林言。本想高考后可以和林言报同一所学校，却因为考前生病影响了正常发挥，李敏只考上了专科，而林言考上了一本。
李敏觉得自己学历太低配不上林言，所以又拼命地学习，三年后考上了林言所在城市的本科院校。她兴冲冲地从林言妈妈那里要来林言的电话，住址，原本以为自己追求林言的机会来了，谁知他身边早已有了女友。
“青梅竹马两无猜，十年之后是路人。”李敏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拍下一张孤独的影子。她不甘心，又不忍心拆散林言的幸福，从林言那里逃出来以后像是打了败仗。她故意说自己是林言的青梅，故意用言语激怒刘青青，其实是为了心里的那份醋意。
发完朋友圈的李敏再次沉默，回忆着小时候和林言在一起的时光。上树，捉鱼，黏知了，李敏跟着林言跑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手机微信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打开一看，是林言添加好友的消息。李敏点击了同意，看着那个帅气阳光又略带痞气无赖的头像，原本含满泪水的双眼微微一笑，突然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所有的俏皮，活泼都只有在林言面前才有，离开林言她就是一只孤独的猫。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从肩后环了过来。“这么多年了，一到新环境你还是会哭鼻子啊？”林言温柔的话语一下子扑进她的心里，“别怕，我保护你。”李敏恍若回到了小学一年级，乖巧地歪过头，靠在林言的怀里。“言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呗，看到你发朋友圈的定位是这里，就找过来了。”林言用手扶了一下眼上的大墨镜，“走，哥带你去吃大餐。”
“你女朋友呢？”李敏一脸地狡黠。
“她中午有约，回公司了。”林言起身沉默了一下，拉起李敏向学校的餐厅走去。
林言在餐厅熟练地买了菜，凉拌牛肉，油泼面，凉拌辣子鸡。李敏流着口水，全是自己爱吃的辣食啊，心中的愁闷很快就烟消云散。
吃饱喝足，李敏笑嘻嘻地望着林言，“谢谢你请我吃饭。”
“客气什么。走，我送你去学校熟悉熟悉环境。”
林言的学校离师范学院有五十里路，两人上了沿海观光旅游巴士，坐在上层最前方。透过硕大的玻璃窗望去，海面银浪飞窜，伴着海鸥翔鸣，李敏轻轻靠在林言的肩膀。如果此后余生，就这样一辈子到老该多好。
“林言，你不是说去面试实习工作吗？”刘青青气愤地声音从身后响起。李敏一个激灵离开了林言的身子，把头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肩膀，满脸通红像是偷情被抓的小三。
“啊？对啊，我先送李敏去学校，然后去面试。”林言的墨镜挡住了表情。
“对不起啊，嫂子，是我让林言来陪我的。”李敏终于抬起头，坦然承受了刘青青的目光，她好像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没事，我就是碰巧遇见了。这样吧，今天下午我没事，正好陪你去学校，让林言去面试。”刘青青微笑着挨着李敏坐下来。“林言，下站就下车吧。”刘青青又转向李敏，“对不起啊，上午是我不好，想多了。听林言说他一直把你当妹妹，他妹妹就是我妹妹，他忙的时候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嗯，嗯，谢谢。”李敏感觉自己又败了，刘青青正大光明地以女主人自居，她反而不好招架了。是啊，在林言眼里，她一直是长不大的妹妹。
5.
林言下车后，李敏依旧坐在最前排沐浴着洒进来的阳光，不再跟刘青青说话。林言不在的时候，她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沉默，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到了学校，刘青青称职地扮演着一个好姐姐的形象，报到、分宿舍、铺床铺，周到的令李敏惊讶。“小敏啊，姐都替你办好了，明天我再把你的行李送过来。林言忙，就不让他过来了。”
李敏释然，原来她的好她的周到，只是为了不让林言和她接触。李敏莫名地来了一股气，凭什么她不能接触林言？明明是他们认识在先，明明他们是青梅竹马，可现在自己却成了外人。
“谢谢嫂子，林言说好的事从来不会反悔的，他明天一定会来。”李敏酸酸地反驳着，听着却没有丝毫的力道。
“好啊，我回去会告诉她的。记住，我是姐姐，不是嫂子。”刘青青回眸一笑，意味深长地走了。
她从来就是安静的人，不会交际，不会吵架，每次到了新环境都会感到无所适从。她一直都怀念那个一年级时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每当孤独害怕陌生时，她总是会告诉自己。“别怕，你还有言哥哥呢，他会保护你。”可现在，她认定的言哥哥却成了别人的男朋友，不再是她的保护神。
李敏吃过晚饭，跟舍友闲聊着天，提到自己过去的生活，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男女关系。其他三人都说自己男朋友怎样怎样，唯独李敏沉默。被追问地急了，才弱弱地回了句，我没有男朋友。可等到第二天林言站在宿舍楼下大喊李敏名字的时候，舍友都带着玩味地笑望着李敏。“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林言。”
“哦，青梅竹马啊？那还不赶快下手？”舍友起哄地笑着。
李敏没有理会，整理了下头发走到楼下。林言把行李箱提到楼门口，又递过一杯小米粥。“你不是胃不好吗？别饿着。”
李敏把行李箱搬回宿舍，下来时看到站在林言身旁的刘青青。看来她还是不放心林言，跟了过来。
“我请你们吃早餐吧，谢谢姐姐的帮忙。”李敏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撇过头去找餐厅。
吃过早餐，本来没什么事了，李敏却非要林言陪他逛校园。林言瞅了一眼面若春风的刘青青，心里松了口气，答应下来。从一教到七教，然后是图书馆，实验楼。林言在前面讲，李敏在后面跟着听，专注地像是欣赏精致的瓷器。她无比地在乎眼前那个人，似乎一不留神林言就会溜走。李敏是在一阵尖叫声中清醒过来的，瞪着大眼懵懵地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男生，接着脸上火辣辣的慌忙捂住脸跑了出去。
楼道外面的刘青青看着狼狈而出的李敏，捂着嘴笑得开心。“哎呦，难怪你说见过林言那儿，还真是。”
林言也满脸狼狈地跑出来，受到惊吓的他裤腿上湿了一小片。“小敏，你怎么跑到男厕所去了？”
“我，我刚才走神了。”李敏只顾着盯着林言，丝毫没听见他说的话，也没看林言走到什么地方。
6.
在几个男生的哄笑中，李敏红着脸快要哭出来。“没关系，小时候你不也跑到男厕所去过吗？”林言微笑着摸了摸李敏的头。“我就是那次被你看光的。”李敏的脸更红了。
林言哈哈一笑，“放心，虽然清白之身毁了，但是我不会强迫你负责的。”
后面李敏就恍惚了，不记得是如何跟林言分别的。听刘青青说，林言要到外地的公司实习，她陪同一起去。李敏把心事藏了起来，她试图融入新的生活，连手机卡都换了新的，却没告诉林言。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一个人，忘记那个嫁他的诺言。
很快又是过年，李敏回了老家，当妈妈问起林言的情况时，她只能含糊其辞。寒假过后，李敏要返回学校，临行前妈妈拉住他，“小敏啊，林言这孩子不错，平常在学校有什么事情让他多照顾你啊。”妈妈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外，不停地叮嘱。
“妈，林言有女朋友了，我不能总麻烦别人。”李敏尽量使自己语气平淡，可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以前林言总是说她还小，可等她长大了，她的竹马早已被别人拐走。
李敏妈妈自然明白她从小到大的心思，整个寒假都闷闷不乐的样子母亲都看在眼里。“小敏，有些事是要自己去追求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妈妈轻轻笑着，拍了拍她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