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收天顿时慌得一批：“花卷儿！”
殊十二抱着清疏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师父，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萧怀素摆了摆手，刚想说“没事”，又忍不住反胃，转过头去继续呕吐，几乎将这一天来吃的东西都吐的差不多了，面色也是惨白。
素还真正要送素续缘下山，看到也是一愣，迅速走了过来，为她把了把脉，然后看向倦收天的眼神就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原无乡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该不是怀孕了吧？”
“还真是。恭喜好友了。”素还真笑着跟倦收天道喜。
原无乡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他为何要现在退隐了。不说萧怀素了，就是倦收天本人，在苦境也几乎仇敌遍地，出个门必定遇上点事儿，这样的情况下，的确不适合萧怀素现在的状况。
萧怀素抬起眼来，茫然地“啊”了一声。
清疏递过来一颗糖：“娘，吃糖。”
萧怀素摸了摸他的小脸，漱了漱口，站起来的时候竟然有点晕，感觉像是贫血。
这不太对劲啊，为什么生清疏的时候就没这么虚弱？
倦收天连忙抱住了她，脸上的喜悦也是藏都藏不，看向素还真住：“谢谢。——所以我想暂时先带着花卷儿离开苦境，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做打算。”
素还真沉吟片刻，虽然舍不得，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这一次离去，再相见怕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看倦收天最近的表现，就知道他以后要转职做奶爸了，哪还有精力来应付苦境的这些灾难？
“打算去哪里？”素还真问道，“可是有了计划？”
双秀对视一眼，原无乡回道：“暂时先去中阴界吧。前阵子机缘巧合我和倦收天进入中阴界一观，那里是生与死之地，常人很难进入，多数时候风平浪静，很适合休养。”
“也好。”素还真点了点头，“那就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回屋收拾东西的时候，萧怀素看着倦收天，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谁跟你说的？”
倦收天“嗯”了一声，声音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早上清疏起床的时候，喊了我一声‘爹’。没想到竟然是双喜临门。”
萧怀素瞪他：“我都没听到！为什么不跟我说？”
倦收天：“……那时候你还没醒。”
正说着，就听到原无乡在外头跟人说话：“绮罗生？你怎么来了？哦，还有老狗。”
萧怀素立刻走了出去，虽然她的确忘记了曾经跟绮罗生之间发生过什么相亲相爱的事情，但是看到美人儿她也很欢喜呀。
倦收天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也抱着儿子跟了出去。
“绮罗生！”萧怀素笑得眉眼弯弯，跟他打招呼。
绮罗生也立刻看了过来，笑容温柔：“好久不见了，花卷儿。”
老狗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师父……”
“乖。”萧怀素捏了捏他的脸。
老狗皱着眉，想要闪避却又不敢的样子，绮罗生顿时笑出声来。
倦收天顿时就不高兴了，冷冷地看着老狗：“叫爹！”
老狗横眉怒目，顿时就要拔刀：“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倦收天冷漠地看着他：“师爹也是爹！你学的尊老爱幼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老狗顿时蔫了，犹如被霜打的茄子，咬牙切齿，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绮罗生再次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天道好轮回啊，这大概就是当初老狗非要拽着清疏喊他“爹”的报应吧？
老狗扭过头，很是愤怒：“你还有没有兄弟爱了？”
绮罗生拒绝：“我不想跟你做兄弟，我跟花卷儿是同一辈分的人。”
原无乡干咳了一声，主动解围：“二位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差点忘记正事了。”绮罗生敲了敲脑门，说道，“时间城主得知你们要离开苦境，让我跟老狗前来跟你们说一声，路过殊离山的时候，去一趟时间城吧。上次花卷儿跟城主的约定，也到了该实践的时候了。”
萧怀素倒是还记得：“清疏的时计，我一定不会忘记。”然后看向倦收天，“东西收拾好了吗？咱们现在过去？”
“还差一点。”倦收天将儿子塞给了原无乡，拉着绮罗生进去了，“过来帮一下忙。”
老狗无所事事，看到站在一边的殊十二，便打量着他：“这是小师弟？”
殊十二一向乖巧又有礼貌，连忙回道：“师兄好。”
“正巧老狗来了，你们切磋一下？也算是检验检验你这几个月的修习成果，老狗可是号称单挑王的人。”萧怀素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个美少年。
殊十二乖乖点头：“好的，师父。”然后看向老狗，“请师兄指教。”
“打哭了别骂我哦。”老狗依然是刀未动，嘴先贱。
殊十二抿了抿唇，并没有被他的垃圾话影响到。
倦收天收拾好东西走出来的时候，萧怀素也喊了“停”，跟殊十二说道：“有进步，你一直很努力，我也算对得起你父亲的嘱托了。”
殊十二大吃一惊：“师父，难道你不要我了？”
萧怀素：“……去了中阴界，再回来可就难了。”
殊十二摇头：“没关系！我跟父亲商量过了，去哪里都可以的。本来我就是为了修习武艺，还没学完，我怎么能回去？”
萧怀素：“你真的征得你父亲同意了？”
殊十二连忙点头。
“那就走吧，东西都带好了吗？”不等萧怀素说什么，倦收天便淡淡地接了一句，人多些也好，有帮忙带孩子的还不好？
但是，这里面可不包括步香尘！倦收天冰冷的目光刀子一样射向她。
可是对方毫无知觉一般，径直走向萧怀素，人刚走近就直接靠在了萧怀素肩膀上，顺手揽住了她的腰，娇嗔道：“妹妹要离开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萧怀素从容淡定：“你要找人还有找不到的吗？”
步香尘巧笑倩兮：“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想跟妹妹多呆一会儿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琉璃仙境，绕道殊离山，然后去了中阴界。估计是看对方人数有点多，阎王的伏兵竟然也没敢冒头追击。
等终于安定下来的时候，萧怀素已经趴在倦收天背上睡着了，原无乡怀里，清疏也正睡的香。
小心翼翼安顿了母子二人，倦收天却是丝毫没有睡意，站在窗前沉思了一会儿，又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睡？”原无乡也正走出来，便问道，“可是在想时计之事？”
倦收天点了点头：“她不肯让我知道，我担心——”
原无乡安慰他：“不会的，就算她舍得抛下你，还有两个孩子呢。”
倦收天幽怨地看他一眼：“你真的是在安慰我？”
原无乡哈哈一笑：“反正结果是一样的，对不对？”
两人一同看着月色，倦收天又问道：“步香尘，她……”
“我问过了。”两人相处许久，不用说的太明白也能了解对方的意思，原无乡自然知道好友要问的，是步香尘为何偏偏要喜欢萧怀素。
“没说。”
倦收天：“你……”
原无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何必想这么多？花卷儿不是没给她回应吗？而且，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那边步香尘却也没有入睡，刚好就听到了这一段。
为什么会喜欢萧怀素呢？说起来连她自己好像都不太记得了，自从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追随着她的身影，仿佛就成了一种习惯。明知道不可能得到回应，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哪怕是像现在这样，以闺蜜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她竟然也觉得满足。
无声地笑了笑，步香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这样自私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步香尘突然有了些微睡意，闭上眼睛的瞬间，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画面，在她还是策梦侯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幻想过，多希望有一天能够遇到一个人，愿意为她洗手做羹汤。
原来，她始终都不曾忘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