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了砖头，转头就跑。不听她在背后叫我。
我想她此时没有必要认出我，看见我说不定也会想起大白，也会为自己在酒吧维持生计的现状而难堪。
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固定在尹珊下班时间躲在幽灵酒吧门口很远的地方，等她出来，护送她回家。
大部分都是一路平安，她还是住在她奶奶家里，那早已白发苍苍的盲人奶奶拄着拐棍，接近凌晨两点还在楼道门口等着孙女。
尹珊每次都“责备”地语气和奶奶说话，叫她不要在下楼接自己了，然后攥着奶奶的手一起上楼。
尹珊对奶奶说：“我给学生补课一点都不累奶奶，你怎么就不听话非下来等我呢？下回不许这样了啊。”像在哄小学生。
05
就这样坚持半个月。
还有无赖借着酒劲等尹珊下班后纠缠他，这回我头上戴着面具，手握棒球棒冲上去，几下把人打跑，然后依然不顾尹珊叫我等一下，跑远。
不过那一次，等尹珊走远后，被我打跑的那个无赖叫了一帮人，拿着酒瓶子就把我开瓢了，我都不知被圈儿踢了多久，反正牙也掉了一颗。
慢慢世界变得安静，我躺在水泥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我嘴里血腥味让我兴奋，我居然笑了起来，就是这个感觉。
那年我和大白为了和几个地痞抢网吧机器，打起来了，大白为了掩护我，牙也掉了一颗，我拿着一个啤酒瓶，把打掉大白牙的那个黄毛儿差点砸死。
大白，我不会让你的女人受一点欺负，我对着漆黑的夜，流着泪说。
06
大白端着盒饭，用胳膊肘怼我一下：“乔，你喜欢咱班谁？”
“我呀？”我搔搔头，脸一下红了起来，从裤子里左摸右摸，捏住哪张无数个夜看不够的照片。
“我喜欢尹珊，那姑娘可真俊！”大白用铁筷子拌着米饭，把豆芽里的肥肉往边上挑。
我脑袋嗡一声。
借口去厕所，在充满恶臭的卫生间里，掏出尹珊的照片，撕碎，随着不知是谁的大便一起冲走。
07
第29个晚上，有一个男人开着保时捷在幽灵酒吧门口，并未进去，直到尹珊下班走出来，被他绅士的接进车里，车子缓缓驶过我隐藏的地方，我看见尹珊在车里喝着水。
看男人的样子，似乎是个绅士。
希望他不是个坏蛋，我手握棒球棒，这么想着。
接下来好多天，都在没从幽灵酒吧见到尹珊，进去里面喝了几杯，酒池里换成了红头发跳舞的女人，那个胖的如狗熊般挨了我一砖头的男人，依然在往这个女人身上疯狂的倒着啤酒。
尹珊再次消失了。也许从此她是幸福的，也许，她过上了大白当时为她保证过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