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第一次手帐
一
目光躲闪，从PPT飘向台下同学的脸，不敢稍作停留。择良而栖，我紧紧盯着手中的稿，再不移半分。陌生的演讲主题，一大堆生词的演讲稿，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台下的同学们似乎早已看穿我的无能为力，正用一种略带同情又掺杂鼓励的眼神疲倦地看着我。天哪，就这样吧，磕磕绊绊读完这一段，就让我解放吧！混过去吧，赶紧念完，尽早结束这可怕的噩梦吧！
我完全放弃了挣扎，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紧紧抱着一段漂浮着的树干——随他去吧，我把演讲完全转化成了朗诵，确切地说，是毫无生气的文字转化语音的过程。我已经不想再在台上待下去了，我准备好一个健步跨到我的座位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惜，事实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这不但是一次演讲，还是一次记成绩的任务，台下的老师正睁圆了她的眼睛，审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不要照着稿子念！”老师的声音并不大，但和我蚊子一般的嗡嗡声比起来，就算是平地一声惊雷了。
不止如此，这句简短的提醒，不但打断了我的不连贯朗读声，还生硬地剥夺了我照稿念的权利。事已至此，我只好假意收起我的稿子，没头没脑说了几句，偷瞄一眼PPT上的字，勉勉强强再东拼西凑一点东西。实在撑不下去，我又舒展开我的稿子，一股脑把最后一段念完，匆匆结束了这尴尬的局面。
重新回到座位，我自知表现十分差劲，懊悔而无奈。我没有对我的主题进行有效的信息整理，尽管看了些几十页的文献，仍然没有把握关键。我的稿子，大多是生硬的摘抄要点和各种翻译软件的功劳，基本上不是人话，背起来很难，念起来都不容易。我自知做的不好，更加怯场，无处安放的眼神只好寄托于最需要看却最不该看的稿子上。
哎，砸了砸了，这演讲的结果，该不会是个C吧？
懊悔之余，我暗下决心，下一次的ERP，我一定全脱稿演讲！
二
能够想起来最早一次脱稿演讲，是小学参加的一个演讲比赛，主题是很正经的讲文明一类的题目。隐约记得那时候，就是被老师找过去，兴奋一天，写好稿子，翻来覆去地改，然后像背课文一样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只不过，正式上场的时候，还要稍稍表演一下，显示我会笑，我有手，我能动。
近一点的脱稿演讲，是高一时候的语文课前演讲。老师的计划是，第一轮带稿，第二轮脱稿，第三轮直接上台，事先无准备。不过由于时间原因，第三轮并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开始了期末考试。我当时记得自己那份稿子写了三遍，一遍原稿，一遍改动，最后誊写到班上的演讲本上。
由于写了三遍，我对稿子已经很熟悉，但是我还是天天带在身上，纸张已经不知卷成了什么样，折痕一天一天蹂躏着纤维，已经出现了撕裂的迹象。记得一天我中午从家里走去学校，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口里念念有词，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一个学长骑着单车，看到我，喊了我一声。我循声望去，心却还没从我的稿件中出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到我真的上场时，虽然稿子已经很熟，但总担心不够。那天，偏偏逢着老师先讲了些关于考试和作业的事，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生怕这些句子会把我的稿子给打乱。不过，上场之前的煎熬并没有把我的演讲弄砸，我很顺利地完成了我的演讲。
但不得不说，每次脱稿演讲对我来说都是一次很刺激的冒险，我总是会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准备，以至于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只要提到某些关键词，我就会想起我的稿子，一句一段到一篇，如果中间突然有哪里不记得，就会紧张得立刻看稿，反复背诵。那一段时间，稿子也是从来不离身的。
三
在ERP来临之前，还有几次团体的演讲。
有一个关于动物奇怪求偶方式的演讲，由于时间不够，我们整个组只准备了两天。听起来两天有48个小时，而实际上，我们只有开会的两个小时，都是在晚上10点之后，签完到，跑到楼下TVroom共同讨论演讲的流程和游戏。
找资料，找视频，想题目，做PPT，写稿子，全都是用挤出来的课间休息时间。由于时间实在太短，我们没有办法写稿再改稿再背诵。我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看到同组的同学都很轻松地说，freestyle就好，我便也尝试着随性了一回。
我讲的是bowerbird缎蓝亭鸟。我记得找资料时，我正坐在公交车上，用我的手机，把需要的资料复制下来，再根据图片，口头描述鸟的样子。可能是心情比较焦急的原因，感觉那一段时间过得好快，同时也是我找资料最有效率的一次。
正式上场时，我手里拿了一张小纸条，只简单写了我演讲的顺序整个纸条上只有20多个词，我却用这一点点提示，撑完了我的5分钟的部分。奇怪的是，尽管没有底稿，我却并没有讲得很不连贯，反而因为我的近似脱稿，让老师真正觉得，我是在进行一次演讲，是一次交流。
在另一门课程上，同样是一个小组式的演讲，主题是能源，我讲新能源中的风能和水能部分。
我算是精心准备过，一开场就用了西风颂，给了大家一个不一样的印象。虽然那次我依然不是全脱稿，因为我手上拿着精简过的稿子，时不时还看看。但是我比较克制自己想要看稿的强烈欲望，，并且和台下的同学们有眼神交流，也还算清楚地介绍了这两种能源，最后老师单独与每个人交流的时候，她对我这次的演讲还比较满意。
这两次小尝试，让我对自己的脱稿能力有了一点点信心，几周之后，终极脱稿尝试就要来了。
四
ERP是一个关于西方绘画的演讲。我选的画是一幅印象派作品。
这几天洗澡的时候，我边洗边小声背诵我的稿子。可能是环境比较轻松的缘故，我背得比较通顺，遇到不太记得的地方，也会重新想好表达，再流畅地说出来。只是，在介绍作者的绘画风格的时候，有几句比较专业的话我不太能记得清楚，那里也是我重点记忆的地方。
做校车的时候，我就戴上耳机，把自己录好的演讲稿放给自己听，一遍一遍循环下来，我差不多可以脱稿了。
ERP演讲开始的时候，按学号我是第八个，我一直有些紧张。一个小时内，我去了三趟厕所——当然不是那么想上厕所，只是需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每次走出教室，我就把稿子背一遍，背了三遍之后，我觉得我没有紧张的理由了。
可就在上场前一秒，我又犹豫了——要不然就带着稿子吧，读出来总比突然忘词傻傻站着好，最后，我带着稿子上了台。我打开我的PPT，把稿子压在了鼠标下面，拿了一只控制PPT的笔，故作轻松地走上台，一声HEllo every，结束了我的紧张，开始了我的演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