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辈子那么长,才不会只喜欢一个人呢。
假设一辈子有八十年,那么在四分之一的时光里,我只记住了你。
相信看了小美好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带进青春的光影里。即使是像我这样嘴上说从来没有对青春有过任何眷恋的人。我总对别人说,整个学生时代对我来说漫长且痛苦,每一天每一刻都渴望长大,离开这个教室、这个课堂、这个群体。
可每当我说这些的时候,有关他的记忆就一点点涌进来,填满每一个缝隙。然后我矢口否认,在我的高中时代,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生。
我没有说谎,因为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游诺,我觉得,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我们是青梅竹马,他家住我家对楼,每次回家都要比赛着喊,爸妈,开门啊。一进门就赶紧撇下书包跑到阳台上继续对喊,一路从幼儿园喊到小学。
现在想起来,他总等我一起回家。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值日生把锁门的任务交给我,结果那个男孩子一直不出来,我好话说尽,也尝试过假锁都没能把他逼出来。游诺就一直站在楼梯口等我,我生气至极真的把他们锁起来的时候,他姐姐,初中部的过来找他。
那个男孩在里面喊,姐,我被锁了快救我啊。她看看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脸一下全憋红了。游诺从楼梯口走过来指着我说,姐姐,就是这个女孩子,她把你弟弟锁起来了。
我内心里翻了一百八十个大白眼。低下头准备检讨,就在那个姐姐准备发火之前,他不知道从哪儿拎出哗啦啦一串说,但是姐姐我有钥匙。
笑的那叫一个贱啊,姐姐瞬间眉开眼笑,啊,这不就行了。然后很成熟地拍拍我的肩膀,小妹妹,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我一路“追杀”着他回家,当时已经六点天都黑了,回家最后一段的路灯坏了挺恐怖的,他在那儿等着我说,还不赶紧谢我,不然你都不知道怎么回家!
我还特别傲娇的说,别做梦了。真是傻啊,不知道他在等我回家。后来五年级有一次轮到他开门没带钥匙还迟到了,急匆匆从门卫大爷那借钥匙,我才发现当初他那一串钥匙从哪儿来。
他叫我去幼儿园躲猫猫,我们藏在滑滑梯地下的小门里分橙子吃,滴得满手水。他妈妈叫他回家,他很郑重地把小卖部五毛钱的小水枪给我说,拿着别丢了,晚上我再来找你。可是晚上我真的弄丢了,他知道后眼睛里全是失落,还是安慰我说,没事,下次我再买一个。
我们翻墙野炊打卡片骑自行车玩模拟小偷的游戏,在后沙滩挖沙子,每年他都给我起不同的外号,什么大脑袋啊、零蛋啊(因为有次考试没去)、有些太恶俗了不好意思打出来,叫着叫着,小学平静地就过完了。可能是太平静了所以初中开始打起来。
从同桌变成前后桌,总是因为座位的原因在自习课上吵的不可开交,泼水咬胳膊都是家常便饭,导致周围人常常离我们很远。他总嫌我腿搭在他凳子上,每次他都挪不动。有一回上数学课就这么吵了。
“谁的狗腿啊?”
“怎么,不服啊。”
“我跟你说话了吗?”
“谁跟你说话了啊。”
太明目张胆以至于全班哄笑,老师拍拍黑板,好好上课,你们俩要吵出去吵!
“都怪你”我们俩异口同声的小心嘀咕。然后我在他的书包背带上画满了小娃娃。全写的哼。
每次他吵的气不过,就趁我不注意拿我桌子上的东西,水杯、文具盒、书。拿完就满教室扔,我每次就狠狠地用圆规戳他的后背。能抢的时候当然不放手,看他用劲我就直接上牙,要不然就吐他唾沫。
可能太狠了会遭报应,那天上午刚撒完他一身水,下午去打扫物理实验室的时候手指就被玻璃扎了,疼的我都笑了,血哗啦啦的往外流,跟不要钱似的。
我举着血淋淋的手去找老师,刚好游诺在板凳上擦窗户,回过头来看我,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和心疼,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好话。结果歪着嘴角说,看看,遭报应了吧。
我没好气地回击,你闭嘴,小心一会儿摔骨折了。回去上课的时候,搬凳子又不小心挤破了,我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似乎听见他说,怎么弄的也不小心点,真让人担心。
我踹踹他的凳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大概也就那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吧。
他个子一直很高,篮球也打的好。冬天体育课的时候,我站在暖气片前看楼下的他们打篮球,游诺穿着天蓝色的高领毛衣,跑出场外捡球。李薇过来说,对,就是小美好里的李薇设定,懒得帮她想名字了。路路你是不是,和游诺好了啊。
我明显感觉到心脏加速,没有啊,怎么总有这种谣言,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我当时没很在意李薇的语气,等游诺转学以后我才渐渐发现,她其实早就喜欢游诺了,我就说她怎么总找我玩,因为游诺老跟我一起。虽然我们经常吵架,但家还是一起回,作业也互相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