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后来听说闫子越找了女朋友,我如释重负一般。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步入大学的校门。
北方的四月,天气渐暖,和煦的日光打在冒着嫩芽的草坪上,路边的女神雕像都要和着春光翩翩起舞一样。
我坐在阳光饱满的长椅上,再次接到了闫子越的来电。电话那头的他很开心的样子,聊了些自己的近况后,话题很自然地就说到了他的女朋友。
“她和你很像,脾气坏,小心眼,动不动就会大声骂人......”闫子越说这话的时候我神经紧绷。
“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你有后悔过吗?我们这样算不算是错过?”一连串的问句让我无从回答,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回神大骂:“神经病啊,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我很清楚,闫子越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他也许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了。
闫子越在电话那头嘻嘻哈哈,我在电话这头第一次因为他流下了眼泪。
07
跟闫子越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半个月前,我跟男朋友分手,逃离大上海,滚回济南老家。换了新工作,上班第三天就得了重感冒,夜里高烧,烧得浑身酸痛。
睡梦中我仿佛听见了前男友的声音:“郑怡然,没有我你什么也做不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大声。
第二天清晨,请假卧床休养的我,被一个陌生号码惊醒,第一次默默挂断。
陌生号码再次打来,“喂”,这个字似乎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郑怡然,你回来了?”我有些蒙圈。
“我,闫子越啊!”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激动。
他听出我的声音不对,知道我病了,说恨不得立马出现在我面前照顾我。
我笑着说:“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被你媳妇儿揍死啊?”
“我们决定分手了。”闫子越的语气变得沉郁。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都要准备结婚了呢?”我有些不安,却好像还夹杂着别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我喜欢的还是你。”瞬间空气被凝固,我们都沉默。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分手了,我会考虑嫁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该被拖出去枪毙,该被枪毙100次。
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闫子越,无疑充当了我的救命稻草。这么多年来,他就像贴在我额头上的标签,提到我很多人都要说起他。闫子越背负着我的名字过了太久,即使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听到我的话,闫子越突然哭了,像是压抑了很久的心事终于被人戳破。长这么大从没有男孩在我面前哭过,我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08
半个月后,闫子越跟他的女朋友举行了婚礼,这一年,刚好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个年头。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一个故事,男孩苦苦追了女孩99天,却在第100天女孩准备答应的时候放弃了,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心酸。
从一开始就不对的两个人往往很难走到一起,还好闫子越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我们坐在永远都不会平衡的跷跷板上,我在高处仰起头看着别人,闫子越在低处仰起头看着我。我即使会感动于他,也不会真正喜欢上他,不合拍的脚步永远不会快乐。
我鄙视自己的贪婪,只想爱我所爱,却也贪恋闫子越对我十年的爱,我自私地将自己填满了他的整个青春。
再见吧,爱了我很久的朋友,那个像我的女孩一定会温暖你未来的每一个十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