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太监的二三事

2022-03-21 12:02:14

古风

“公主!公主!”

我的贴身小丫头,妙儿提着裙摆深色匆匆的从殿外跑了进来。

这丫头一向最是注重礼节,平日里让她免了跪拜,她都不乐意,今日竟然忘了行礼,还这般冒失。

躺在榻上的我,手撑着脑袋,闭着眼,刚吃了点点心,现在正是犯困的时候。

“什么事?”

自从出了皇宫以后,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难得听到点不一样的动静,瞬间睁开了眼睛,好奇的很。

妙儿没了刚进来时的慌乱,跪在我的榻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快说!”

“驸马造反了!”

被我逼迫着,妙儿咬着牙,一狠心还是说出来了。

我从床上惊起“哪个驸马?谁的驸马?”

皇帝姐妹众多,仅我已是排行第六的公主,而在去年,最小的公主也已成婚。

妙儿拉了拉我的衣角,不忍的开口说道“公主,是您的驸马,”

“哦。”

闻言,我作势又躺在了榻上,重新闭上眼睛。

哦,是我的驸马啊!

我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是丝毫的情绪都没有,还有些意料之中。

虞夕呈,终于反了嘛。

总归要有个了解了嘛。

1

我乃先帝亲封——天临公主。

先帝亲封,已是莫大的荣誉,偏我还是皇后的长女,注定要得到万千宠爱。

天临二字,承载太多。

母后是父皇的发妻,两人相伴一生,父皇对母后一直爱慕如初,即使后宫佳丽三千,眼里也只看的到我母后一人。

偏偏母后身体不好,年过半老才生下了我,父皇高兴坏了,仅仅是个女孩子,也排除众议,给我亲封名号,天临—天意将临。

十五岁之前的我,在皇宫说是呼风唤雨也不为过,旁人也都知道我的刁蛮任性。

不太理解的是,明明我从未打骂过那些宫人,也没有冲撞过哪位妃子,更没有欺负过我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可他们看了我都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于是十五岁那年,父皇驾崩,母后悲痛不已,不久后也跟着去了。

从那以后,我的一切就只剩下了天临二字。

新皇上位之后,我就被一道旨意打入冷宫,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有皇帝的嫔妃才进的了冷宫。

在冷宫待了三年,这三年,各路贵人只要不如意,皆能到冷宫羞辱我一番,我从起先的娇纵逐渐收敛了脾气,到后面他们再来时,我已经能够做到他们做他们的,我做我的。

记得有次,我真的很憋屈,于是和来人吵了一架,那人转身就断了我的炭火。

冷宫的冬天,本就潮湿,唯一供给的炭火也少的可怜,也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们更多的御寒衣物。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冬天可以那么寒冷。

我与妙儿在被窝里互相抱着,试图能够暖和些,可我们的手脚根本没有任何温度。

当时的我失声痛哭了,一边哭一边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自认为,从小到大,除了喜欢对父皇母后撒娇,我没有干任何出格的事情。

兄长,姐妹都躲着我,哪怕我再想和他们亲近,他们也不愿意带我一起,我自认为从没有得罪过他们。

母后出身寒门,没有背景可言,于是他们才会如此欺负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我。

哭着哭着,我就很没出息的冻晕过去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原本的被子上,又加了一层厚厚的新被子。

身边还多了些炭火。

我问妙儿这些东西从哪来的,她眼神闪烁,躲避着终究没有再说。

2

十八岁那年,我被当今陛下召入宫中。

这是我三年里第一次出了冷宫的门,说来奇怪,旨意宣读过后,一群宫女给我洗漱打扮了一番。

我猜想皇帝可能是怕我臭到他,但除了日子过的有些艰难,正常的洗漱还是能够照顾到的。

三年里,皇宫内被整修了个遍,我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悲从中来。

宫女将我带到御书房,我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想着行礼是怎么行来着,已经忘了大概。

谁知我刚刚走进,还没来的及参拜,就被皇帝过来,很是亲昵的牵起我的手。

“皇妹怎么才来,皇兄等了你许久。”

这是我的长兄,也是大皇子,现在是皇帝。

三年内,他变了很多,语言越发圆滑老练,三年前他可不会过来牵我的手。

我也不挣扎,就这么顺着他“路上耽搁了,还望皇兄见谅。”

他也不会真见谅,甚至懒得多和我言语,直入主题“今日,朕想给皇妹许上一门亲事,还望皇妹,不要拒绝。”

言下之意,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嫁。

说着,皇帝指了指我的左侧“这位是新上任的辅政,虞夕呈,虞大人。”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房中还有坐着的第三人。

按照道理,我并不需要对他行礼,可还是微微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一怔,站起身对我还了一礼。

我才看到他的脸,一张很熟悉的脸。

如果我记得没错,他曾经是皇帝身边的一位掌事太监。

想不到短短的三年,他竟然从后宫摸爬到了前朝。

一个小小的太监能够到朝堂,还能坐上辅政这一位置,我或许大概猜到了一些缘故。

3

回去冷宫的路上,我将陪同的人散去,独自逛了逛,才回宫。

妙儿那小丫头,可能是怕我有什么不测,见到我时差点哭了出来,红着眼“公主,您怎么现在才回来,急死我了。”

我掐了掐她的脸蛋,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看,幸好她识字,不然我可能还得念给她听。

她看完以后果然很欣喜“公主,您要成婚啦。”

我点点头。

御书房内,虞夕呈低着头,看上去有些腼腆,从袖子里掏出来聘书递上。

我不知道民间是怎么样的,可我确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接过这个聘书,就意味着,我同意了这门亲事。

虞夕呈试图很忐忑,我甚至看得到他手指微微的颤抖,他在紧张。

如今的我,没有任何选择,留在皇宫也就是等死,还不如出宫去看看。

于是没有任何犹豫,我接过聘书,打开看了看,

应该是他亲自写的吧,字还不错,是我见过所有的字迹里最是好看的一个。

前面的内容,我没细看,只看到一句——臣心悦公主已久。

我坐在凳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木桌,差点笑出了声。

心悦我,从哪里来的心悦,可笑。

我告诉妙儿,我要嫁的是一个宦官,她直接哭了出来,替我不平。

她觉得我好歹是个公主,再怎么落魄,也不应该嫁给一个不完整的人。

我就由着她哭“你还记得皇帝之前身边的管事太监嘛,我要嫁的就是他。”

妙儿突然止住了哭泣“长意公公?”

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好像还是我赐名的。

我点点头“没错。”

妙儿神色有些古怪,喃喃道“怎么会是他呢?”

4

成婚之前所有的繁文缛节,被皇帝一并省去,只是穿了一袭红衣出了宫门。

想来也是看出来,我只是用来制衡朝堂的一枚棋子。

我不问世事的这三年内,这江山,被皇兄毁的差不多了,不然怎么会让一个深处后宫的小公公,掌控住了朝堂。

我嫁给虞夕呈,就像是远嫁他国的和亲公主一般,一样的作用,换取双方和平罢了。

这桩婚事的敷衍程度有多离谱,没有宴客,没有婚礼,除了我与虞夕呈穿着红衣,对着灵位拜了高堂外,没有任何仪式。

甚至进了这虞府,我走的都是侧门,而不是正门。

我都觉得无所谓的,可委屈坏了妙儿那丫头。

她拿着手帕擦拭着眼泪,哽咽着“公主,这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他们岂敢如此对您,怎么敢,”

我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有什么的啊,能有人敢去我就不错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不能允许有人娶我这般草草了事。”

我已经没有了自称本宫的习惯。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妙儿看的见人,我却看不见。

那丫头“哼”了一声,就出了房去。

我大概知道她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她也敢,就这么和我的驸马打招呼。

虞夕呈站了很久,和我说“公主,请您自己掀开盖头吧。”

我在盖头下翻了个白眼,早说可以自己揭,我也不必难受这么久。

房里的蜡烛点的通亮,我一抬头就看看虞夕呈通红的脸颊。

有一丝并不算浓烈的酒味,他喝酒了。

他长得挺好看的,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一袭红衣衬的他越发的白净,束起的头发,又添了几分英气。

虞夕呈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面前“公主,给您梳洗。”

我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掌心热热的,有了一丝暖意。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他是谁,至少现在,我有了一个家了。

5

第二天清晨,我起的很早。

昨晚虞夕呈就睡在离我不远的榻上,我纠结良久,还是邀请他和我一起睡。

被他拒绝了。

我也没有再要求,只是房内多了一个异性,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一夜都睡的不安稳。

虞夕呈昨天似乎特别的累,我起身的时候动静挺大的,可他都没有被吵醒。

按理说,新妇是该给家里的长辈奉茶的,可虞夕呈家中,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祠堂,给他家里人上一柱香。

不知是何缘故,这些排位上都被遮住了黑布,看不到什么。

点了香,跪下磕头,有些生涩又别扭的开口

“新媳天临,初入虞府,还望各位长辈多多庇佑,实在分不清各位,还望见谅。”

拜完,起身正欲离开,就看见虞夕呈只着里衣,散着头发,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了,静静地看着我。

见我看向他,走了过来。

这次他没有伸手给我,而且直接牵手我的手,我的很紧。

我被捏的生疼,皱着眉头呼痛“驸马捏疼我了。”

他连忙松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足无措的看着我,视线落在我的手上,想牵又不敢。

唉,罢了。“你连牵手都不会吗。”

说着主动拉住他的手,和他并肩往房中走去。

前些年,母后还在时,父皇每每早朝,她都会给父皇束发。

那是看着母后三两下就整理好了,可这会到我,有些束手无策。

我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摆弄着虞夕呈的长发,陷入困境。

平日里,我的发髻都是妙儿给我梳的。

想着做一个体贴入微的妻子,知书达礼的妻子,首先就败在了第一步。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扯着他的头皮了,透过镜子,我都看的见他强忍着疼痛,装作无事的模样。

他就由着我捯饬,也不叫停。

我自己都不忍心了。

和他打着商量“要不,驸马自己给自己束吧,我好像不太会。”

6

虞府没有下人,偌大的府邸,除了我就只有妙儿,还有时常不在家的虞夕呈。

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有我和妙儿打理,而只要虞夕呈在,这些都是他的。

这样的日子过的也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什么人,三天两头过来出言辱没。

不知道怎么说,还真有点过日子的感觉。

皇帝也没有再找过我,我以为他会问问我,在虞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他真没有。

果然是瞧不上我。

不过他不找我更好,虞夕呈待我还好的很,要是背着他做一些事情,我还真的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说想让他死的人有很多,所以有什么能够亲力亲为的事情,他都自己做。

于是他会自己做饭给我吃,会煮茶给我喝,会从外面带新鲜玩意给我,也会给我做各式各样的衣服。

好像被他养胖了不少。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发现他对于牵手非常的执着,只要是能拉着我,就基本不放开。

现在他拉手拉的就很自然,他说上朝回来,就可以带我去市集看看。

我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好啊!”

他答应的事情,一向都做到了。

我从未去过街上,更没有见识到天子脚下,街道的繁华。

可虞夕呈上朝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我自知没了希望,可也不想胡闹。

他看了看我的装扮,走进房内拿出来一个斗笠,戴在我的头上,系好。

“走吧,晚上人多事杂,原不想晚上的。”

但是怕我失望,他还是改变了主意。

他没说,我却懂,很奇怪。

晚上的街道,更热闹一些,我和妙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对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有个斗笠遮着我的,麻烦。

我拉着虞夕呈,难得撒娇“我可以把斗笠拿下来吗,只有未出阁的女子才会带上,我都嫁给你了,没关系的。”

不知道哪句话取悦了他,他笑着捏了捏我的手,拒绝“不行!”

大约是今晚玩的有些开心,我藏匿了许多年的任性,再次发作,一个气恼甩开他的手往前走。

7

不知道谁给我的底气,我总觉得他会跟在我的身后,可当我看到一样东西,想指给他看时,一回头,发现空无一人。

连妙儿也不在。

我慌了神,往旁边看了又看,除了陌生的面孔,再找不到人。

听闻民间很多奇人异士,也有很多流氓。

当我顺着原路返回的时候,没有碰到奇人,却碰到了流氓。

两三个醉醺醺的大汉,拦住了我的去路,看上去对我的斗笠十分好奇。

我被围在中间,想向旁人求救,可那些人根本不愿意理我,只是漠然的看了眼。

虞夕呈!

或许这段时间太过于依赖他,当我反应过来我喊得是谁的时候,他真的就出现了。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也不管什么礼仪,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我,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我。

我前所未有的害怕,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从未有过如此的脆弱,眼泪争先夺出眼眶。

“没事了,我在。”

他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那几个大汉,早在虞夕呈过来时就跑了。

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心思,他带着还在抽泣的我往前走

“我们回家了,别怕。”

家,这个字莫名让我安心,等到感觉自己能够连贯说话了,我拽住虞夕呈。

他不解的看着我。

“对不起。”

我在道歉,为我娇纵任性道歉,我不应该耍脾气乱跑。

虞夕呈的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反身将我再次抱住“受委屈的是你,为什么要道歉。”

他的拥抱很安全,恨不得将我揉在身子里,我缓缓的抬起手,环住他的腰。

明明是他主动抱的我,可我回抱着他的时候,他像是木头一般,身体都僵硬了。

后来,他再没有晚上带我出去过。

8

虞夕呈是虞奉行的儿子,这是我在不小心,将祠堂灵位牌上的黑布带下时,发现的。

虞奉行,是先帝在位时,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自从军以后,带兵打仗从无败绩。

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愿意结党营私,可让他丢了性命的,正是在这点上。在他眼中只有为国这一个目标。

于是在父皇选取太子时,瑾贵妇的父亲在拉拢势力的时候,盯上了掌握兵权的虞奉行。

瑾贵妇,也就是当今太后,皇帝的母亲。

后来虞奉行不从,甚至连夜上书奏折禀报此事,就此,虞将军与瑾贵妇一档结下恩怨。

将军手上的势力太重,渐渐的瑾贵妃一档就生出如不能为我所用,那不如灭了他。

在立三皇兄为太子监国期间,我父皇母后出宫游历,瑾贵妃与父亲和现在的皇帝,偷偷设计诬陷虞将军。

致使我那本就没有什么能力的三皇兄,抄了虞将军一家。

父皇回来后大发雷霆,将三皇兄的太子废去,打入大牢。

大皇兄如愿一举两得,得了太子之位,又除去了心头大患。

虞夕呈回来的时候,我坐在祠堂的蒲团上发呆。

他看着黑布掉落的牌位,平静的将布又遮上“你知道了。”

用的是肯定句,这在当时是个公开的事情,也因为这个事情,我父皇留下了污蔑忠臣的千古骂名。

“委屈嘛?”

我问,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可我终究只说出了这一句。

这么多年潜伏在自己仇人面前,听他的指派,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想象不到,那该多痛苦啊。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其实,我们有过婚约。”

我疑惑的抬起头,未曾听说过。

“我母亲和你母后,曾是义结金兰的姐妹,说过,如果有天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可后来,你的母亲嫁给了天子,这自然就被人遗忘了,我也是听我母亲随口提起的。”

他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坦诚的摇了摇头。

9

彼时,他们母子二人受我母后的邀约提前进宫,等他们游历回来。

收到虞奉行被害的信息后,虞夫人留下虞夕呈在宫中,独自回去。

宫中人多口杂,虞夕呈自是了解了什么,于是在后花园中碰见了大皇子。

年幼的他哪懂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当即就将我的大皇兄按在地上毒打一顿。

瑾贵妃过来看见自己的孩儿时,怒火中烧,本是要下令将人打死,结果有人提醒是虞的孩子。

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直接命人将虞夕呈带去净身,伺候在大皇子身边。

而等到年幼的他再清醒时,京城已经没有了虞家。

而我遇到他时,他因为不懂得规矩,被宫人殴打。

在和妙儿玩耍的我,制止住了那群人,就他一遭。

后来他在后花园被皇兄刁难,也是恰巧被我解围。

被瑾贵妃罚跪,也是我看着他脸熟,去求情给他宽恕。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摇了摇头说没有名字,那时,母后总是在写:长意正浓,四个字,我便不管不顾说道“那你就叫长意好了。”

而后在皇兄身边时长能够看到他,也会让妙儿暗中帮衬他点。

没想到,到最后颠倒了过来。

他从蹲改成了跪,面对着我,抓住我的手说“公主,臣说心悦您是真。”

然后又将我带入书房,将自己权倾朝野的证据,一一放在我面前。

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本不知道如何向您开口,可如今被发现,我告诉你好了。”

他告诉我,他和皇帝的不共戴天,今朝他与皇帝必须有一人死,虞家之仇不报非君子。

他说“公主,皇宫您不必再回去,除了我,这世间再没有人见过您的容貌。我在离京不远的地方置了房子,留了钱财,够您和妙儿两人生活,等到京城乱动安稳,无人会记得公主,公主也可重新开始生活。”

我忽然就懂了,为什么他不要婚礼,不要宾客,让我走侧门,出门戴斗笠。

这样,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我天临公主,重新生活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从此,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除了拜堂,我和虞夕呈也没什么名分。

原来他为我做了一切准备,所以从冷宫中将我接出来,也是早有预谋的。

10

妙儿看着我无动于衷的神情,以为我太伤心了,于是当着我的面说

“我们在冷宫他那么照顾我们,又是送棉被,又是送碳,送吃的,偷偷接济我们,原来只是想借着公主您登上皇位。”

哦,原来都是他做的。

我拍了拍妙儿的头“我如今的地位,他又能借着我什么。”

他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我罢了。

我起身从披了件披风“走吧,我们去送送他吧。”

这场谋反,或许会成功,可无论成功与否,他都会死,世人构陷的毛病永远改不了。

他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报仇罢了。

为了报仇,他勾结敌国是真,换来一国安宁,他必须死也是真。

没人愿意留下一个狼子野心的臣子在身边,苟且偷生,也是换来千夫所指,倒不如死来的利落。

我和妙儿赶到时,已经兵临城下,他拿剑架在皇帝的脖子上,逼迫他开城门。

皇帝吓尿了裤子,腿一直在颤抖。真让人可笑。

虞夕呈说你早该想到,把我养在身边终是养虎为患。

皇帝吓破了胆“可朕,朕,朕待你不薄。”

他冷笑一声,你养的狗,也就这样罢了。

他说“如若我家族没有得你们诬陷,依我的谋略我必将是战场骁勇的战士,而非这宫墙内看人脸色苟且偷生,人人都能唾弃的小蝼蚁。”

是啊,如若没有这一切他该是万人敬仰的功臣啊。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他说了什么我一点没有听的见,只是他好像看见了我,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冲着我“别看。”

我听话的别过头,拉着妙儿回到家里,准备东西。

将虞夕呈留下的东西尽数交给妙儿,然后换上白衣。

妙儿问我去哪,我是我要去接驸马了。

听说虞夕呈杀了皇帝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听说他自刎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犹豫。

那刀给自己割那么大一到口能不疼嘛,我光是想着都觉得疼。

敌国进城时,没有任何杀戮,果然是像向虞夕呈承诺的那样,百姓安宁。

虞夕呈死了,我,又没有家了。

母后说,当你真正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忍不住的想亲亲他。

真遗憾,虞夕呈,我还没有亲过你。

下辈子吧。

下辈子,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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