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绣春之仞(2)

2017-10-12 18:17:03

长相思 江湖路漫漫

“这罪证一交予圣上,舒家就是罪臣,断然不能再迎娶公主了。”

她似是来了点兴致,“可你能想到这一层,手中定也有舒家的把柄,为何不亲自救你那妹妹,非要让她从我这走一遭?”

他缓缓笑起来,拿过桌上她用过的茶盏一饮而尽,目光掠过她未系好的外裳衣带,语调半真半假。

“若我说想看看牧督主这般的天姿绝色睡眼惺忪是何模样,是否像个登徒子?”

牧泠致没搭理他的鬼话,自顾自地又躺回美人榻,仍是那不冷不热的腔调,“世子好走不送。”

连溟却似没听见这逐客令,悠悠道:“怎么,你今日让淳儿在这虞南湖众人前颜面尽失,现在又要他们看我连溟的笑话么?”

牧泠致冷笑一声,“八年前我初入宫,受了不少连淳的欺辱,如今就算我二人旧账一笔勾销。世子你与我无冤无仇,请速速离开,莫再自讨没趣。”

“你这人,还记仇得很。”

牧泠致坦然,“记,不仅要记,日后还要悉数还回去。”

她皱起眉从榻上下来,望着他的眼神寒气逼人,“所以我劝世子别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今日试探我就当你真是来切磋武艺,不再追究其他。

“我东厂与你誉王府无甚干系,也烦请世子不要再越线,别届时让局面难堪。”

说罢,她从身旁侍从手中接过斗篷披上,踏着月色拂袖而去,墨发间的凛香掠过夜风,徒留连溟在原地。

他望向她英气十足的背影,目光蓦然变得幽深。

他垂首低声笑笑,再抬头时眼中已是意味深长,有些窸窣情愫似是缓缓漫过心间。

片刻后他很快回了神,此来京城有要事须办,今后有的是机会与这赫赫威名的女督主打交道。

2

牧泠致是在七日之后入宫交差的,但她去的并非公主殿,而是走向了义父牧原的住所。

这七天里,舒家私贩盐铁的罪名坐实,已被满门流放,这一名门世族迅速没落。

她面上是只对牧原才展现的恭敬之色,“禀厂公,舒家的事已经办妥了。”

牧原已生华发,但神情一如既往的狠厉又倨傲,他缓缓道:“皇帝老儿真是糊涂了,他被我左右了这么些年,如今快入土了,却这般明显地拉拢舒家兵权以固皇权,当我是摆设么!”

而后他又欣慰笑起来:“还好阿致你得力,毁了这婚事,顺带颠覆了舒家,断了那老皇帝的念想。”

牧泠致一身玄色利落男装,朗声回他:“当年义父将我从南疆昀月宗带到京城,多年悉心教导,又任命我为东厂督主,随意调遣锦衣卫,阿致自当尽心为义父分忧。”

她自然不会因连淳几句请求就好意帮她,厂公不会坐看皇室与将军府联姻,舒家迟早是要除的,她只是在连淳那里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今日连溟世子来过我这,”牧原淡淡道,“他说自己浸了湖水引发旧时寒疾,在京城仅你一个朋友,请我休你几天假,要劳烦你陪他一道去寻几味药材。”

牧泠致霎时脊背紧绷,“我同世子只有一面之缘,我不须为他的事操心。”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知他此番打的是什么主意,还请义父提防。”

牧原拍拍她的肩膀展笑道:“你不必紧张,区区誉王府还对付不了我东厂。我知你在虞南湖警告过他,他若有什么动向,你随机应变就是。”

牧泠致心中一惊,自己身边仍是布满了义父的耳目,他这多疑的性格,竟是多年不变。她面色如常告退,心事重重地走出宫门,却碰见了连溟。

日光正盛,他一身月白长衫立在宫墙阴凉处,远远朝她招手,待她走近,他眉目含笑道:“厂公可准了你假?”

牧泠致扫他一眼,步伐懒懒越过他身旁径自走回府,但见连溟笑嘻嘻地跟上来,“听闻督主府上后院有处温泉,想来缓我寒疾甚是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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