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最后还是答应了白少爷与秦秋的婚事,并出了一笔为秋儿赎身的钱。
只是他也把白少爷逐出了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白老爷要保住白家的清誉,绝不能让这个孽子玷污了白家的门面。
白少爷走的时候对着白老爷磕了三个响头。
一向倔强的他也掉下了眼泪,他哽咽着说:“父亲,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白家。”
又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母亲,我走了。”
白少爷的母亲本就是一个性子柔弱的女人,这样的情景让她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想要上来拉住白少爷,只身子被白老爷死死拉住。
白少爷转身出门,为秦秋赎了身,并带着秦秋在城市东南角买了一座小别院。两人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秦秋知道白少爷为了她与家里面断绝关系之后,好些日子都觉得愧疚不安。白少爷也只能不停地安抚。
秦秋心里面的愧疚渐渐地散了,安下心来过日子。两人的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白少爷成天提着自己的八哥到赌坊里面摸两把。秦秋则是在院子里面种花弹琴,也渐渐学会了煮饭菜。
只是这样的日子逍遥倒是逍遥,两人却都是不会谋生的主子,没有赚钱的手段。两人带出来的积蓄也渐渐花光了。
白少爷只能把自己带出来的东西当了,最后连八哥也卖了出去。秦秋则是当了自己的首饰,只留了一把古琴——那是她出来的时候跟老妈子买的,跟了她很多年头,她舍不得。
后来白少爷的母亲知道他们的处境,偷偷派人拿钱出来接济他们。一开始白老爷是不知道的,可日子久了,他也发现了夫人偷偷接济儿子。
意外的是白老爷竟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夫人的这种行为。白少爷再怎么不肖,也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这种扎根在血肉之间的感情是没办法断绝的。
就这样,在母亲的接济下,白少爷和秦秋又过了几年的逍遥日子。
直到白家发生了一件事情。
一群不知道从哪座山里来的土匪偷袭了县城。他们冲进了城里,大肆劫掠了一番。
白家的店面首当其冲,店里的珠宝古玩都被抢得干干净净。那些柜台座椅也被砸毁了,店里是一片狼藉。
等到士兵们前来的时候,这些土匪早已经呼啸而去了。
这对白家来说实在是大伤元气,要再恢复过来,也不知道要多少的时日。
白老爷脾气耿直,心气也高,实在是气不过。眼看这白家的祖业要败坏在自己的手中,一口气没缓过来,便呕出了血。从此病魔缠身,整日躺在床上,没撑过三个月人就没了。
白夫人本就是一个性子柔弱的女人,对丈夫又用情至深,当晚哭到已经没有眼泪的时候,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根绳子悬上屋子梁柱,白夫人便把脖子挂了上去,踢开了凳子,追随白老爷而去了。
有人通知了白少爷,白少爷很快就带着秦秋来了。
但白少爷没有哭,只是默默地料理着父母的后事。
倒是秦秋哭成了个泪人——大概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父母去世时的场景。
白少爷的父母过世后,这偌大白家是树倒猢狲散。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分了田产和房子,还有银行里的存款,并遣散了仆人。白少爷拿到一笔钱,便和秦秋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从此一说到白家,城里的人们只是摇摇头叹息。
乱世之中钱财终究比不了枪炮管用。
白少爷喝酒喝得更凶了,赌钱也赌得更凶了,花钱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