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依旧进行,新郎新娘拜完天地,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前厅,皇帝和夜贵妃坐在首席,新郎夜晨星依次给每桌敬酒。他给皇帝敬酒时,发现皇帝的笑意中总是有些疏离和落寞,他疑惑着,却继续觥筹交错。
等将客人全部送走时,天色已经墨黑。夜晨星带着欣喜、醉醺醺地走进洞房。
他跌坐在榻旁,头枕着新娘的膝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他的爱恋,渐渐地听到新娘抽泣的声音。他赶快找到喜秤,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才发现盖头底下并不是心心念念的游小云,而是游小云的丫鬟。
夜晨星气愤地摇着丫鬟的肩膀,质问道:“你家小姐哪去了?”
丫鬟只是哭,颤颤巍巍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不真切内容。
洞房外,一声轻咳传进来。夜家老爷走了进来,面有难色地说道:“游小云已经跟着皇帝走了,他们是旧识。这个婚礼就是游小云设的局。”
夜晨星听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埋在腿中间,哽咽出声。
从此,夜晨星每日埋头书房,几乎鲜少在街上露面。京城传闻,夜家二公子自打娶了游家小姐,知书上进,夜家老爷晚年有福气了。
大概过了三月有余,夜老爷急匆匆地闯进书房,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晨星,皇帝急召你觐见。你说话有些分寸哈,可能跟游小云有关。”
夜晨星从书卷中抬头,眼中似有疑惑,却对着父亲郑重点了点头。
4.
皇宫巍峨耸立,殿宇林立,夜晨星穿过九重宫闱,终于见到了皇帝。
此时,皇帝一改往日威严,颓然地坐在殿中的台阶上,殿中的侍卫和太监都被遣散了,只余皇帝和夜晨星两人。
皇帝久久不语,夜晨星就趴伏在地上不敢吱声。只听一声长叹在大殿中回响,皇帝让夜晨星抬头,夜晨星战战兢兢地抬头。皇帝满脸的胡渣,颓废的眼神,黄袍褶皱的团在身上,落寞地说道:“你去看她一眼吧。”然后击了两下掌。
门外进来一个太监,带着夜晨星继续穿过层层宫殿,越走越荒凉,终于到了荒草连天的一个破败宫殿面前。
太监摘下腰间的钥匙打开了大门。夜晨星推门而入,只见院子里长链锁着一个垂着脑袋、蓬头垢面的女人,外面随即响起了落锁的声音。
“阿云。”夜晨星试探性地叫道。
“夜公子。”女人抬头,娇笑嫣然地看着他。
夜晨星疾走几步,双手扶着阿云的双肩,惊怒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那人把你折磨成这样的吗?”
阿云摇了摇头,坦然说道:“是我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为何?”
“他是鞑子狗,入关杀了我大明不少子民,我要报仇。”阿云恨恨地说道。
“可他认识你啊?”
“那时,我不知道他就是鞑子皇帝,要不早就手刃仇人了。”阿云仰头看天,眼中有着片刻迷离,“那时,他微服出巡,我以为他是翩翩公子。下雨天,他借住在我家,我们那时就有了情。”阿云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显出了娇红。
然后她又声音恨恨道:“后来,他被衙门里的人接走了。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皇帝。我要杀了他。”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进京的,才住在我家旁边?”夜晨星失望地问道。
“是的。”阿云收回了望着天的目光,盯着夜晨星坦然说道。
“我这么喜欢你?你却忍心骗我?你跟他又有什么两样?”夜晨星气愤地指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