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后,我从早上等到晚上,她还是没有给我打电话。
从圣诞节等到元旦节,她还是没给我打电话。
我就很生气,你不先给我打,我是不会先打给你的。
到了新年中旬,我再也忍不住了,拨打了那个号码。
“你所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
大奶来了一句:“她不会出事了吧”
我一拍脑门,“TM的,我反应怎么这么慢”
各种电话一通打,手机打到了欠费,再拿大奶的手机打,“你说要死要活你也吱一声”
正当我准备去杭州的时候,芳芳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芳芳:“过得怎么样”
我:“很不好,你好久没联系我了。”
芳芳:“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你……不会得绝症了吧?”
芳芳:“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得绝症”
我:“那为什么这段时间你失去了联系”
芳芳:“对不起,我……遇到了更好的了,我们分手吧”
我:“你TM的别骗我,我已经是大学生了”
芳芳:“我不爱你了”,她说得特别冷漠。
我:“……你别骗我了”
芳芳:“有空多给家里打打电话”
我:“……别骗我了”
芳芳:“小白应该很听话吧。”
我:“……它很听话”
芳芳:“分手以后,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就这样挂了,挂得时候我已经忘记哭了,但我好像听到她哭了。
五年之后,我再次路过了曾经的高中,门口上贴了横幅,“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等于白活”,我吸了口烟,转头继续往前走。
家里昔日热闹的狗与猫,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老狗了。
它趴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想动。
收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一个发黄的信封。
年少的时候,总是憧憬着远方,又畏惧路上的坎坷,所以走得小心翼翼。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会泪流满面,没有星辰大海,也没有远方等待。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信封里的纸,一个永远沉默的头像还有一个再也拨不通的电话号码。
似乎看到一个女孩在一张发黄的纸上写下清新飘逸的字。
“周元,其实有句话埋藏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们一起去杭州好不好,不过我的成绩可能有点悬……”
文末是“青春无悔,永不散场”
那是个下雪的日子,芳芳听人说,“平安夜给喜欢的人送东西,能保证他今后平平安安”,所以她去了合肥。
还是个下雪的日子,因为道路结冰,她搭乘的公交发生了侧翻。
那次打电话是她在医院苏醒恢复意识后给我打的。
“真是的,真得精力旺盛,躺在医院里了还跟我提分手。”
从医生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而故事也没有带来转折,最后她还是走了。
我捏起了那条洗得发白的围巾,“谁要你的平平安安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那天,我姐给我打电话,呜呜地哭了起来,“小白被别人乱棍打死了”
我点了根烟,使劲地吸。
“你喜欢什么宠物?”
“猫”,我眼里饱含泪水
“啊哈,果然喜欢猫啊,我家快快生了两只仔,我留了一只最好看的,想……想送给你”
“好啊好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发黄的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