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大学生，很单纯，最后把我睡了。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哇，你喝了多少。”
我当时有几天没刮胡子了，颓废。靠着墙坐在窗边，左手拿着酒要往嘴里倒，右手正在翻书。桌子上有还剩半打啤酒，垃圾桶被空酒瓶塞满了。
女孩叫白子，左手推着小号的行李箱，右手挂着包包。二十岁上下，T恤加七分牛仔裤，运动鞋，打扮简单却很干净。165左右，偏瘦，扎着马尾，青春洋溢。没化妆，清纯，素颜能打，属于那种学校里很多男生都会喜欢的女孩。
我想了两秒才说：“啊，酒味太重了吗？不好意思。”
当然嘴上这么说，语气却很敷衍。她不是我的菜。
男人就是如此现实，对女人的温柔示好殷勤迁就往往是想得到她们。而如果男人对这个女人没了欲望和兴趣，对女人的态度那就只能凭修养和当下的心情了。
这会儿我们都想不到几个小时后我们会睡到一张床上。
白子说没事，然后放好行李。她是我对铺。
放完后她坐在我对面，看向我。
我也看她。
她先笑了，说：“你怎么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想喝。”
“怎么边喝酒边看书？”
“想看。”这是天蝎座的标志之一，对没兴趣的人会无比高冷。
但白子自来熟，她继续说：“一般独自喝酒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想纪念什么，一种是想遗忘什么。你边看书边喝酒是把书当下酒菜吗？”
好一个把书当下酒菜，白子对这番话引起了我对她的兴趣。当然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是觉得她这个人蛮有趣，可以多聊几句。
白子是北方姑娘，大一学生，开学大二，这次是去找同学玩，我们在同一个地方下车。她性格开朗，是个话唠，我说一句她能接十句。我喜欢和话唠聊天，不用费脑子她们就会源源不断地抛出一个又一个的话题，我只需要针对某一个点进行一些比较巧妙地回答，就能让这场对话生动有趣。
我们聊了很多，关灯后开床上的灯继续聊。
白子有点婴儿肥，声音清脆，笑起来甜甜的。我觉得她的可爱更甚于她的漂亮。
白子把一个橙子掰成两半递给了我多的那份。我接过。白子的手不大，白白嫩嫩的。
我问白子，你喝吗？
白子开心地笑了，眼睛咪咪地说，你终于舍得请我喝了。
说着她打开了一瓶酒，和我碰杯，咕咕喝了两口。
喝完她说，喝了你的酒，还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问，你想听什么故事？
她想了想说，你为什么要喝酒？
我沉默了。这个故事太长，不知从何说起。
我说，我出去抽根烟。
我能感觉到白子喜欢我。这种喜欢源于新鲜感，我是她生活里所没见过，但幻想过的那种男人。
一个四处潇洒旅行的男人，在忧郁地喝酒，还算帅气的长相，对她不谄媚不讨好，有点幽默风趣，能把她逗得哈哈大笑，见识超于她身边的同龄人，又掌握了很多谈话技巧，自然是很容易吸引某一种类型的女生。
只要我想，关系是很容易升温的。
我回到包厢，白子拿着我的书看，卢梭的《忏悔录》。
看我进来，她笑道，你在忏悔吗？
我说：“对，我在为我犯下的罪行忏悔。”
“你做了什么坏事？”她仰起头看我，睁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是个贼，偷走了你的芳心。”不知怎的，我忽然坐到她的床上，挨着她，脸贴的很近，望向她眼睛，很温柔地说。
白子没有躲，她眼睛里冒出了不知所措的紧张，从脖子到脸烧得通红。很可爱的姑娘，只要往前一点我就能亲到她。
但我没有。
“逗你玩的。”我坏笑着回到了自己床上。刚才离白子那么近，我闻到了她的体香，身体起了反应，再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
白子撅着嘴哼了一声，说：“不理你了。”然后别过头。
我知道她没有生气，但也没说话。我还没定位好我和她的关系。
沉默。
我开了一罐新的啤酒，白子见状也拿起瓶子和我碰杯。这一会儿她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白子当作什么事没发生说，想听故事，你为什么要喝酒。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我把我和老板娘的故事简略地给她讲了一下。至于分手的原因我只说了性格不合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我这种人的。
听完后白子带着试探问，你还喜欢她吗？
我笑笑没回答。
白子自言自语道，应该不喜欢了吧，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回去找她呢？反正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找他，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啊，像这样的离开应该是真的不喜欢了吧。
人啊，都不傻，只是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无论男女。
刚才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又想抽烟了。
我点烟的姿势以前为了撩妹专门练过，是帅的。白子追出来找我，我便下意识地用上了。
白子说，给我一根。
“你会抽烟？”
“不会。看你抽就突然想试试。”
她两根手指捏着香烟，含在嘴里伸长脖子去够打火机。
我忍俊不禁道，打火时要吸气。
她手忙脚乱操作后还是没点着，反而快把烟烧没了。
我重新拿出一根，放在嘴里帮她点上递过去。
白子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再吐出来，说，完全没感觉啊。
我说，你顺着呼吸吸进肺里试试。
咳咳咳。
白子被呛到了，说好难抽啊。
习惯就好了，难受就别抽了吧。
我再试试。
我抽完一根时白子还在研究烟该怎么抽，眯小眼瞪大眼好奇地看着烟头和吐出的烟雾，好不可爱。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吻她。
我把她的烟夺下，掐灭。再把她推到墙上，壁咚。
没吻。
我们距离很近，鼻尖快要顶在一起。她屏住呼吸，睁大眼睛。
“我想亲你。”我说。
她身体下意识往后靠，发现无路可退，认命似地闭上眼睛，抿着唇。
我轻轻吮吸她裸露在外的唇瓣，舌头左右慢慢滑过，将之打湿。她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搂紧她的腰贴着我的小腹。她双手抓我的衣服，不那么紧张了，唇瓣微张，我把舌头探了进去。
白子的吻技很生疏，我引导了几次都毫无配合。
我问她，会接吻吗？
她低头不敢看我，小小声说，我要怎么做？
得了，真是个小白。
“我教你吧。”
火车行驶在苍茫的夜色当中，软卧车厢一片黑暗，只有走廊地上的指示牌冒出的幽幽绿光。
在包厢里，我和白子正在接吻。
当我的手向她衣服里探索时，她按住了我的手。
“不要。”她说。
“为什么？”我问。
包厢里没别人，门已经被我锁住了，离下一站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个时间是睡觉的点，无论我们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你是第一次？”
“嗯。”
“那睡觉吧，到站了我叫你。”听到她是第一次，我瞬间毫无兴致。当然我当时不是觉得她是处女就一定要负责什么的，在我这里处不处女区别不大，只是单纯地觉得和处女的体验不好，我也累了。
“对不起，你是不是很失望？”她小声说。
“别乱想，睡吧。”
白子便躺在我怀里睡了，幸好软卧车厢的床铺够大，能躺下我们两个人。
车到站了，我和白子一起下车。这时还是半夜三四点，我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白子走出火车站。
“我们去哪？”白子问。
白子的同学明天才能出来，她原本计划到站了后找个酒店睡觉，第二天再去玩。
“这个点当然是去睡觉。”不远处有家快捷酒店，我牵着白子往那边走，打着呵欠随意地说道。
白子不出声。默认了。
我让白子在大堂等我，到前台开了大床房。
白子洗过澡了，让她先睡，我去洗澡。
我习惯裸睡，洗出来后下身只裹着条浴巾。白子盖着被子侧躺在床的边缘好像睡着了，不过给我留着一盏床头灯。沙发上放着她刚才穿的衣服，行李箱半开。
她也裸睡？还是换了睡衣？
我钻进被子，关灯，朝白子靠近，伸手是一片细腻温暖柔软的触感。
又想了。
白子做着软绵绵地抵抗。
她的抵抗不是对我的拒绝，而是身体第一次面对异性亲吻爱抚时产生的陌生异样感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我剥下了她最后一件衣物，她赤裸裸地躺在我面前。少女的羞涩迫使她闭上眼睛不敢看我，默默地把身体交给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你爱我吗？”在我即将进去时她问。
我停止了动作，借着房间角落冒出的微光想看清她的脸，她亦在看我。
白子不是我睡过的第一个处女。处女在第一次做爱前总喜欢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爱不爱她，会不会珍惜她，要被反复地确认以寻求安全感，好似失去了处女的身份后就会被人看轻毫无价值不再贞洁，把第一次看得无比神圣。
但其实我从女人身上了解到，当女人多睡两三个男人后多数会忘掉那个拿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女人不会记得和这个男人做了几次，高潮了几次，只会记得男人对她的好，陪她渡过的时光，以及那些弥补不了的遗憾，而这些，也会随着新出现的人而慢慢遗忘，毕竟——谁不会遗忘呢？
可毕竟现在是白子的第一次，她在期待和不安中等待我的确认。我只要闭着眼睛确认了就能完全得到她。这事，我熟。
我想了想说：“不是很爱。”
我不想骗她。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们才认识，第一次见面，我说我有多爱你你也不信吧？”
“可是你刚才在火车上干嘛要亲我，干嘛要带我来这里，干嘛要对我做这种事情，你这个混蛋！”她的声音很急，带着哭腔，估计快要哭了吧。
“你也没问我啊，我以为你都默认了。”我从她身上下来，有点头疼，不懂怎么跟她解释，和处女没说清楚这种事总是很麻烦。
混蛋。混蛋。她仍旧骂着。但委屈多于愤怒，更多还是因为羞愧。
“我知道刚才如果我回答我爱你我们现在已经在做了，可是我不想骗你，不想对你负责，也不想和你谈恋爱，只是简单地想睡你。如果做完后彼此感觉不错大家可以做朋友一起玩，这是我能想到的和你交集最深的关系。至于爱不爱的，太远了，我很慢热。”
这里我撒了谎，我一点都不慢热，碰到喜欢的会一见钟情，可我还是下意识这么说了，也许是想让她好受点，也许是还想不负责任地睡她。
她久久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算了，不睡了。欲望被活生生地打断我有点烦躁，也不想再纠缠，下床穿衣服收拾行李，我的行李就一个背包，把衣服塞进去就能走人。
“你去哪？”白子问。
“你睡吧，这里我睡不着，换个地方睡。明天退房你直接走就行，押金会退我卡上。”我说。在白子的注视下，我离开了房间。
走出酒店，街道空旷，火车站走出了一批到站的旅客，大包小包，在出租车黑车司机的吆喝中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上了一辆辆不同的车最终四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我突然不知该去哪，一天一夜未睡的疲惫涌了上来，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烟抽完了，用手机查到了附近另外一家酒店，准备预定时白子给我发来信息。
“你在哪？”
“酒店外面。”我回复。
“能不能回来陪我，我害怕。”
“等我。”
回到酒店，白子穿好衣服给我开门。她低着头说：“我们能不能只睡觉，不干别的。”
“嗯，我也累了。”
放下包，脱衣服，上床，关灯。
我把白子搂在怀里，她枕着我胳膊。
睡不着，又想做了，手开始不老实。
“你刚才干嘛不骗我？”白子抓住我的手问。
“你干嘛又叫我回来？”我没答，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你走后我突然很难过很害怕，想..想让你回来陪我。”
“你不怕我干坏事吗？”
“你不做好不好......”
“如果我真要做呢？”
“你，是不是很难受，很想要？”
“任何一个男人，这样抱着你，都没办法不起反应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和你做了，你会喜欢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她想要一个保证，或者说想要我给她一个幻想。有多少女人就是这样被男人的誓言骗上床的啊。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先是确定了她爱上这个男人后再决定要不要和他做爱，而男人是做爱后才能确定有多爱这个女人。
我知道我现在就能睡了她，但是我的原则我的自尊和某些不知名的骄傲不允许我这么做，我不屑于用谎言欺骗一个喜欢我的女生，而我的目的仅仅是想和她睡一觉。
“不确定，我俩不适合谈恋爱。”我如实地说。
“你真是个混蛋，连骗人都不会。”她锤了下我胸口，又紧紧把我抱住。
“要不我们做吧？你轻一点。”她忽然抬起头看我。
我却不想做了。
第一，太累。
第二，和处女更累。
第三，我更好奇她为什么突然想和我做。
因为生理差异，男人其实从性行为中直接得到的性快感，远不如女人强烈。你随便去问一个约过的男人，约炮是什么感觉，几乎无一例外会给你统一的答案：空虚。
所以单纯地做爱给不了男人满足感。
但生而为人，性欲是本能，男人会从更多维度去填充这份缺失的快感。比如若是女人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那男人和这个女人做时会更投入，除了生理快感之外，他还得到了成就感，自尊心也很满足。
所以当白子答应和我做爱时，一股满足和成就感充斥我全身。虽然还没做，但在心里我们已经做过了。我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改变想法要和我做。
我把手搭在她后颈上，轻轻摸着，像在撸猫。
我问她，把第一次交给我不可惜吗？可能起床后我们就要消失在各自的世界里。
她趴在我胸口，仰头看我说：“把第一次交给谁，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大一时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是我学长，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初牵，初抱，初吻都给了对方，我以为初夜也会给他，我都想好了。但第一次出去开房那次，洗完澡，我们脱光衣服在床上做前戏，他准备要进去时，却突然不想给他了。
也许是他没经验，没让我体会到传说中的快感，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于是我对他说我还没准备好，他也很尊重我停下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想把第一次给他的原因是觉得不值得，我不够喜欢他。
他人很好，学生会干部，拿过国家奖学金，品学兼优，踏实上进，但这种按部就班的优秀未免太乏味，和他在一起我没产生过任何的冲动和惊喜，他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却不是我想要的恋爱对象。后来我们就因为这件事情吵架分手了。”
我替她总结道：“所以你想把第一个交给一个你喜欢的，活好的，且又特别的男人？”
她说：“嗯，我没想过这辈子只跟定一个男人结婚生子从一而终，感情是有寿命的，喜欢也是。就像我们在今天相遇，在明天分开，这于我们的生命来说不过短暂的一瞬间，以后我也会和别人有无数个瞬间，但在这一瞬间里我喜欢上了你，我想把你留在身体里，想让你给我最好的体验。”
女人一旦做出某个决定后会比男人更加坚定，此刻白子是男版的我，我才是被睡的那个。
我看着白子，想分辨出这是她的心里话还是因为逆反心理一时冲动找的理由。也许以前我睡过的女人也是这么看我的。
看不出。
我问：“你喜欢我什么？”
她说：“不知道。”
“不知道？”
“嗯，不知道。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想和你说话，我在想什么样的人会边喝酒边看书，莫名想了解你。虽然你聊天时很敷衍心不在焉，但是你偶尔认真说到什么事时眼里会冒出光，你说你一个人四处旅行，我就在想我会成为你旅途中的一部分。
后来你假装要亲我，其实我很期待你亲下来，看到你抽烟我想知道你抽的烟是什么滋味，你带我来酒店时我有想过要不要拒绝，可是我心里完全不介意，只是刚才你说你不是很喜欢我时我有点失望。当你离开后我突然对你很不舍，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但我想，我就是喜欢你。”
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白子，我对她做这些事只是想睡她，而她是喜欢我才陪我做这些事。她表现得越喜欢，我越不忍心伤害她。
我说：“可是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了啊，到现在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不了解对方，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此刻我像女人拒绝男人一样拒绝白子。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只想让你进入我的身体。把第一次交给一个喜欢的陌生人，睡过后从此不再联系，不是值得回味终身吗？”
说完，白子便抓起我的手往她衣服里伸去，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我。
“哥哥，要了我好不好？”
我被说服了。
那天白子临走前，她抱着我说，哥哥，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的，对吗？
白子的声音软软的，语气带有不确定的请求，眼神希翼。可怜，不舍。
我被她眼神融化了，告诉她，一定会的。
可直到如今我也没找过她。
那几年时间我忙于辗转不同城市，在不同的女人身边周旋，偶尔和她聊天她问我什么时候去找她，我说下次。
可下次又有新的女孩走进我的生活，下次永远是一个没有具体日期的时间。
偶尔闲下来了，我也是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和缅怀里，从未给过白子留出专属的档期。
这期间白子也没闲着，谈过几场恋爱，恋爱前分手后都会告诉我，见识了不同男生的不同尺寸，不同温柔的不同技巧。
有时候她空窗期也会因为寂寞出去约一下看得顺眼的小哥哥或小叔叔。遇到我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说是我身上的某种特质激活了她隐藏的属性。
她后来把没睡的初恋给睡了，初恋的第一次还在，睡完后她跟我说幸好第一次没给他。
她懂了很多套路，学会了勾引男生，知道怎么吊住男人的胃口。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她少了少女的清纯，多了些女人的妩媚，面对性少了羞涩的不安，多了坦然的接纳。
到她大学毕业，我还是没有去找她。
毕业前她说，哥哥，你再不来找我，我就要走了。
我说，真的忙，没时间。
白子毕业后回到了家，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不久后她家里人介绍了个男朋友，也是在事业单位，29岁，为人稳重，踏实上进，跟她初恋一样。那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了。
半年后白子突然发消息给我，哥哥，我要订婚了。
我说，恭喜恭喜。
她说，我们能再见一次面吗，我想被你再睡一次。
我说，不了吧，对你未婚夫不公平。
她说，这些年我交过好多男朋友，睡过好多男人，可并不开心，他们没一个像你。我在学校等了你三年，你都说忙，我知道，你身边也有很多女孩子陪，我没想过要做你女朋友，只是想再见一见你。我等得好累啊，这一次如果你还不来，我就真的要走了。
我说，遇到了想结婚的人，就去结婚吧。我不值得你等。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和他结婚，家里人和周围的人都说我们般配。他很体贴，是我遇到过对我最好的男生，能给我别人从没给过的安定感。昨天他和我求婚，我脑子一片空白，我莫名想到如果是你跟我求婚，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你，所以就答应他了。我现在也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很想在订婚前再见你一次，和你好好告个别。
我说，那晚你对我说，今天明天都是我们生命里短暂的瞬间。我和你的瞬间在那天晚上已经用完了。你也说了，如果是我向你求婚，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所以你心里面是明白的，我不是那个一直会陪伴你的人。
你把再见一面，好好告别，当成了我们关系结束的句号，但其实，那晚之后我们的关系就终结了。我们到现在还联系着不过是某些作怪的执念罢了。
后来我们结束了对话。
几个月后白子在朋友圈晒了婚纱照。她的先生看起来成熟可靠，白子的笑容甜美，很般配的一对。
我在下面评论：祝福。
她立即回我：谢谢。
很简洁的一次对话。
又过了很久我没看到她发过朋友圈，打开一看，她把我拉黑了。
如此，甚好。
那一刻，我对白子只有满满的祝福，盼她余生都好。
这是我和白子的故事，我们的命运只交集在那个夜晚，天亮后又分别驶向不同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