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何璐呆在床头忍不住笑了出来,精致的礼盒里面放着整齐的三卷HEllo kitty垃圾袋,PS:逃婚三周年快乐,陈年。
何璐顺手丢在桌子上,用化妆棉将脸上伪装的一天的妆容擦掉,镜子里的素颜看起来已经不再是青春般的紧致,所以每天出门都涂厚厚的打底霜和浓浓的口红,画飘逸的眼线,最后一笔总能飘到月球去,愣是让自己看起来水火不侵,搞成一副女王范。
何璐,现代典型都市女性的代表人物,出入了高档咖啡厅和私家厨房,外表落落大方,说话紧凑淡定,连走路飘过一股香奈儿,将三观建立在感官之上,习惯了对人指手画脚的婚庆公司高管。
工作八年策划过无数个难忘的婚礼,看过无数对情侣走向婚礼殿堂,唯独想到自己的时候,总提不起勇气。虽然后来结了婚,不过这顶多给自己了上了一课,让自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结婚不能急,凑够了嫁妆再嫁也不迟。
陈年和何璐是离婚之后才建立的感情基础,说也奇怪,当初结婚不到三个月就闪离,问起原因,理由出奇的一致,都说对方不靠谱,具体的原因是除了男欢女爱,别的都不敢恭维。
当初认识陈年,还不是因为对方是个飞行员,各项基因优良,加上身上的那股坦诚劲,傻傻的蛮可爱。两个人从认识到步入婚姻的殿堂不过两个月,看在对方基因够好,双方家长在五星酒店碰个面就拍桌子定了,离婚的时候也是,还是那些人,换了一个地方,一拍桌子离了,末了还握手,相识一场,不结不相识。
隔天陈年就从家里搬出来,将自己的衣服打包起来刚好塞满一个行李箱,临走前还给何璐冲了一杯咖啡,特意调成了一个爱心。陈年回头对着承重墙叹口气,这么大的家都不容我一个箱子。后来在隔壁白领公寓租了两房一厅,何璐说他真骚,一个人睡两间房,另一间留给鬼啊。
陈年就想着何璐哪天去外面应酬,喝的忘记回家的路,打电话让自己去接,顺便带家来损她一顿,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后悔去吧之类的。
陈年定完房子就飞了,房租还是何璐交的,当初和陈年有交集和现在有些相似,追去千里之外催尾款,最后催来了一场感情。那时觉得陈年各项基因优良,三分吴彦祖,现在想起来不过一米八,面容白净一些而已,可能是当时一身迷彩飞行服才显得高大威猛一些。
可是离婚后陈年一直对何璐保持亲切往来,有空就赖在家里不走,每次坚持把电视剧看完,其实只有何璐知道,陈年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对着电视浪费时间。有时候惹急了何璐,拍桌子让他滚,陈年嬉皮笑脸从沙发上弹起来:“瞧你那空有一副女王范,这么小气,分手即朋友嘛,何况大家夫妻一场。”何璐一口气憋不住就笑出来,时间长了,陈年成了何璐家里的常客,每逢过节过日都送上一些小礼物,圣诞节,何璐生日,结婚纪念日,离婚纪念日,每次都送稀奇古怪的东西,包括闹钟,枕套,体重秤,锅碗瓢盆,每次何璐回到家都是陈年的影子,而何璐三年来一次都没有去过陈年的两室一厅,原因是从来没醉过。
2
两个人当初认识比较戏剧性,陈年第一次到婚庆公司办婚礼,公司所有的员工的策划案都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当时公司正走下坡路,不想失去一个大客户,所以何璐硬着头皮接了。
第一眼看到陈年,就有一种惋惜感,觉得这么优良的精子可惜就要和别人结婚,这些年来,不止一次的眼睁睁看着这些优良的精子从眼前飘过,转身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对于这些,何璐并不觉得丢人,早就练就一副刀子嘴,石头心。
礼貌性握手,然后倒了两杯咖啡,陈年做在何璐对面微笑:“我要办一场舒克贝塔式的婚礼,你们能做吗?”
陈年刚一开口,何璐心就凉了半截,顿时为对方的心智感到担忧:“舒克贝塔?这种主题婚礼需要不少时间和费用的,不知道您的婚礼大概什么时候举行?”
“不是我的,我是替朋友来办的,我能做得了主,放心吧。”
何璐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颗优良的精子暂时还有一线生机,能做飞行员的男人身体各项指标肯定好,何璐只希望能牢牢抓住,在30岁之前将自己嫁掉。省的每次回家都安排一桌子人相亲,父母把自己当做一折商品,把条件放到了最低,没房没车不要紧,只要人模人样个子高就可以,毕竟为了下一代着想,何璐反驳,有没有为我着想,起码我也是个专柜价,感情基础都没有结什么婚?父母安慰,别挑了,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嘛。最后和陈年离婚的时候,在饭桌上,何璐偷偷说,这下如你所愿了吧,我们离婚后慢慢培养。
3
当初的那个“舒克贝塔”婚礼被何璐一手接了,想也容易,找一个革命遗址,摆几个坦克和飞机,搞一个老鼠套装就行了,最不济每人戴顶米奇帽,对方尾款一结就完事,至于好评差评没人在乎。
结婚前一个月,何璐约了陈年十六次,陈年只赴了两次约,要不是看在“顾客是上帝”的份上,何璐早就扯着对方领带从飞机上扔下去。何璐也发誓,以后不接业务,老娘受不了此等侮辱。
第一次在公司楼下咖啡厅见面,何璐设计好了流程和地点,抱着电脑喝着咖啡。最后咖啡喝了两大杯,方案写了三四套,陈年才悠悠而来。
何璐强忍怒火,还请了点心和咖啡,最后陈年一套方案都没看上,当时何璐就想将手里的咖啡泼到他身上,可是临来的时候老板下了死令,此人脑残又有钱,不能放弃。于是何璐换上一副笑脸:“那么,陈先生什么意见呢?”
陈年抿了一口咖啡,特意把调制的心形吹散:“场面要大,一定要逼真!你想象一下新郎开着飞机,新娘坐着坦克,在中央红毯相遇,然后走向……”
“脑残!”何璐心里暗骂。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么一个案子,注定是一场荒唐的婚礼。只是没有预料到结果比他想象的更加荒唐。
后来场地初定在树林里的一块草坪上,签了合同。
第二次见面就是在那片隐蔽的草坪上了,周围人少树密,夜风阵阵,陈年一声惨叫躲在何璐的身后,为了报仇,何璐转身就走,把陈年一个人放在那,自己心里偷笑。
后来陆陆续续见过几次面,也通过不少电话,一次比一次深刻,陈年知道对方三十岁未婚,面容较好,实属心狠手辣之人。何璐知道对方是个飞行员,各项体能达标,心智不全。
何璐提的方案大部分都被陈年一口否决,而陈年每次都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和想法,最后的婚礼上,除了地点是何璐选定的之外,其他的都是陈年的想法,新郎新娘也一直都没露过面,
在那天的婚礼上,何璐早就料到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奇葩婚礼,却没想到会奇葩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比起后来她跟陈年的那一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何璐到现场的时候,陈年已经忙活一阵了,从来没见过对待别人的婚礼比自己的婚礼还要热情的人。整个现场摆满了飞机坦克,就像动画片里的一样,就连庆祝蛋糕都是老鼠头形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