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又收来璇给我发的酒店定位。我不想继续她的话题,说我要走了。
我胡乱系上胸罩,套上外套,匆匆离开。
我和璇在成都匆匆见了个面,迅速完事。璇很忙,我送她上了回武汉的高铁。她说很快就能去广州找我,我点头说好,广州等你。
老林一直不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打她的电话她又不接。我只有在她走的那天去机场找她,在亚航飞往吉隆坡的登机柜台前死等。
老林来得很晚,她的行李超重,在柜台和地勤又忙活了好久。
登机的时间所剩无几,闸口前她对我说,如果两年内她毕业之前我能想通,我的未来里有她的话,让我去大马找她。我沉默,送她入闸。
我在回广州的飞机上闹了肚子,想是吃的火锅太辣,一路颠簸,我心烦气躁。
二
我很小就知道自己喜欢女生。对于男人,也有能勾起我欲望的,但是碰见了太多可爱的姑娘,交往了太多女生,自己变得很爷们,也就慢慢的定型。
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一早就向老林求婚,或者和璇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我真的很爱很爱老林,曾经我愿意为她付出所有。我也想要和她在一起,想要未来里有一个家,家里只要我和她,还有她要养的金毛大狗。
但是我给不了她承诺。
我蹉跎了彼此时间,我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我在逃避。须臾间我就已告别年少,这无解的未来我要如何面对呢?
大学毕业,我干起了清洁生意,和在一个小区长大的哥们周州搭伙。
周州和我朝家里各拿了二十万买了车和装备,雇了三个广州本地的大妈,我们五人每天开着他取名叫医生的白色小面包,满广州跑。什么屋子脏就扫什么屋子。
国人都抠门,简单的清洁觉得自己也能做。为了拿到客户好评,周州买了很多的化学水。我们每天使力气的把墙壁刷白,柜子抛光,整个房子焕然一新,让客户在评价里惊叹我们的服务简直魔法,
一间房子的清洁费周州收三千,他和我各拿八百,阿姨们分剩下一千,剩下点作为油钱药水等成本。
我负责的清洁区域是厨房,每次进厨房,我就狂撒去油脂药水。先清洁橱柜,用药水把所有柜子擦得纤尘不染。等化学反应的差不多了,再拿出钢刷和铲子,刷灶具,和黑色油腻腻的排风扇。
厨房干净了,我的白制服变得很脏,回家了我再用消毒水刷制服。
一年不到,刷了一身尘埃。胃里吸了很多消化油脂的药水,难有食欲。
辛苦两年,订单稳定增长,公司又请了七个阿姨,分为两组人马。我和周州就只负责接单和检查工作。每天对阿姨们的工作挑三拣四,嫌马桶洗的不够亮,某个角落不够干净。阿姨们被我们追求的变态完美都搞得神经兮兮,恨我们恨的牙痒痒。
周州知道我是弯的,他也知道我和老林的事。大学时代他就骂过我,说不想出柜那就别浪费爱人青春。我从新加坡回来后和老林分手的事他很满意,说要不是和她分了手,我也不会变得越来越沉默,工作时能十二分卖力把厨房刷个锃亮,给咱们生意增色不少。
周州是个八卦的大直男,除了我的感情事,连清洁阿姨和老公吵架的事都跟着瞎掺合着调解。阿姨们都喜欢他,总是很热心的给他介绍对象。但他对感情时闭口不谈。他搞大过一个杭州女人的肚子,在大学时候。女人比他年纪大,想把孩子生下来,他不答应,强拉她去打胎,最后分手,之后就我就不知道了。
周州是我男闺蜜,从小一起上下学,一起买小零食和小玩具。小时候他就说以后要做生意。他说做生意有意思,体验了很多有意思,赚了很多钱后他就天天在小区了搬个椅子躺着,摇扇子,听歌下棋。
小时候我说我想写小说,我说挣多少钱无所谓,我要每天锻炼身体,在城市里暴走思考,过午不食。我要去流浪,就一个人一个包,落魄的过一生。
周州说你牛逼,我说他傻逼。
我说他以后是街边老大爷,周州说我以后要成为道姑。
我说咱们这些理想随时就能实现,根本不用等老去,等到有了钱。
他说是,但如果现在就实现了,他就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可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