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听到动静的西瓜一下子蹿到我跟前,摇头摆尾。
“饿了吧?”虽然给它留了饭,但我猜可能还是不够它吃的。
“顺子,你收拾收拾,我去下面条。”老爸从我身后把车推进去停好,说完径直往厨房走去。
我应声,然后扭过头安慰西瓜说“很快就吃饭了”,西瓜听了尾巴左右摇的更欢快了。
像往常一样,我从屋里搬出一大一小两张桌子和两把被汗渍长久侵染成黑褐色的竹藤椅,摆好后又把那台年代久远的黑白电视机抱出来放在小桌子上,将花花绿绿的各路电线牵出来,熟练的再一一插好。歇了一口气,擦了擦汗,然后又跑进老爸的房间,把一台立式的电风扇搬出来放好插上电。这风扇也用了几十年了,听说是和我妈结婚时置备的,质量好是好,可是重也真的是贼重。
调着电视频道和声音的当儿,老爸就端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了。
西瓜在老爸的脚边亦步亦趋,嗷嗷叫唤,搁下碗老爸指着不远处地上的黄漆小盆说:“你的在那儿。”然后便领着西瓜去了。
我们边吃边看电视,时间刚好,中央台在播新闻,说某地发大水淹死了好多人。
“这个夏天,热是真热,可是下起雨来也真是不含糊。”
“是啊,幸亏我们这儿没下这么大的雨。”我应和着老爸的发言,“不过下点小雨还是不错的,冲冲热气。”
吃罢饭,我去洗碗,西瓜也跟着我走。
九点钟,正是歇凉的好时候,我们躺在椅子上,边看电视边聊天,隔壁珍嫂家谈笑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的飘过来,反倒加深了宁静安详的气氛。微风轻拂,不知从哪儿携来夜来香的香气,原本的浓郁的气息被冲淡了,好闻了许多。夜空繁星密布,似镶满了碎钻的黑丝绒布,老爸望着天说,“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贰/夏日里的一株清荷
像热伤风一样,爱情的到来也让我猝不及防。
“请问有人吗?”
第二天早晨,天公像故意要拂了老爸的预测,下了一阵小雨,然后在我们以为出不了摊的时候,又停歇下来。我正在院子里刷牙,突然从大门口响起一道轻柔动听的女声,我扭头看去——我的天,多漂亮多有气质的一个姑娘啊!我王顺可以发誓,这么多年我看见过的,包括我初中时暗恋的校花,都没这姑娘一半好看!
她穿着米色的长裙,戴一顶有花边的编织太阳帽,压着黑亮的一头长发。帽檐下一双漆黑的大眼清澈动人,皮肤白白嫩嫩。我看见她左手握着一把碎花太阳伞,右手旁靠着一个条纹花的拉杆箱,此时立在半开的大门边,探头看着我。
“阿嚏!”
我走过去,刚想开口接话,又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撸了撸鼻头,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你找哪位?”
那女孩看着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干净又明媚,煞是好看。笑完之后她才问:“请问珍嫂是这一家吗?”
“不是的,珍嫂住我们隔壁,呐,就那边。”我边说边用手指给她看。
“哦不好意思我找错了,谢谢你啦。”女生说完,便拉起行李要走。
“诶等等,我帮你吧。”我几乎条件反射的接了口。好不容易遇见个大美女,有献殷勤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说着我也不管女孩子同没同意,就拉着她的行李领着她往珍嫂家去了。
趁女孩在楼上收拾的当儿,我拉住珍嫂的胳臂悄声打听她的来历。珍嫂笑咪咪的看着我,“听说这女孩子是从城里来的呢!我们家不是招租客嘛,这女孩打听着就过来了呗。”
“她一个城里女孩子跑我们这破烂地方来干什么?”
“那我哪儿知道,刚来也不好问。怎么,你对人家有意思?”
“珍嫂你懂的嘛……”我摇着她的胳臂撒娇,“你可要帮我啊!”
“行啦,我就知道,我会帮你留意打听的。”
正跟珍嫂说着话,那女孩下来了。珍嫂跟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打招呼,便忙自己的去了。女孩径直朝我走来。
“谢谢你,我的名字叫陈亭立,我们也算是邻居了,以后要请你多多关照。”她笑容礼貌得体,向我伸出纤纤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