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糖绘
文/凤墨染
壹
清风徐徐,杨柳依依。
丝丝柳絮在空中翩然起舞,缓缓坠落湖面,泛起点点涟漪。春寒料峭,池里的莲花渐渐复苏,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像极了一个个袅娜娇羞的女子,煞是好看。
刀斩身形一动,足尖轻点,掠过水面,手上长刀在曦光的照射下泛起凌冽寒芒。行至一片长势极好的莲叶上,身形一顿,脚下一个用力,身子腾空而起,长刀一挥,一道劲风扫过,湖水猛地炸起,一条条饱满圆润的莲藕破泥而出。
刀斩见状收势,手上长刀往身后一别,撩起衣袍,将莲藕纳入怀中。看着怀里满满的莲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飞身掠向岸上。
“大师兄。”远远走来一名女子,黛眉如柳,墨发如瀑,气质婉约,嗓音轻柔。一袭碧色纱衣,行如弱柳扶风,美如春晓之花。
“小师妹。”刀斩一见女子,便满心欢喜。冷硬如冰的脸上也染上了柔和的笑容,眼底满是宠溺,“你瞧,这春日里的第一波莲藕长得极好,用来给你煲汤想必滋味定然不赖。”
看着眼前憨憨的男子,笨拙的用他的方式讨她欢心,女子心底划过一抹暖流,不由得轻笑出声,恍若繁花绽放。
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轻柔的替他擦试着脸上不慎沾染的淤泥,调侃道,“大师兄何时竟也学会了字斟句酌。”
“小师妹如此知书达理、才华横溢,作为大师兄,我自然不能丢了你的脸。”
女子眼底浮现一抹感动,嘴上却笑骂道,“真是个呆子。”
贰
女子名唤叶问心,是问剑山庄庄主叶天的独生爱女。虽生在武林,长在武林,却不爱舞刀弄剑,自幼痴迷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叶天劝告多次,无果,又不舍得强迫爱女,只好就此作罢。
刀斩是叶天的大弟子,自幼与叶问心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日形影不离,叶天见两人暗生情愫,也便顺水推舟,将爱女许给了刀斩,以求自己百年之后女儿也能一世无忧。
问剑山庄身为天下武林第一大世家,自是树敌无数。奈何庄内弟子众多,情报网庞大,敌人也只能望而却步,不敢与之正面抗衡。
叶天老来得女,自幼娇宠着长大,导致爱女武功平平。如今他年事已高,不知还能护得了她几时,只好先为其打算。日后,他若真有个好歹,也能安心。
茶烟袅袅,暗香浮动,练功房的气氛有些凝重。
“还有不足三月就是心儿的及笄礼,你当真要在此时离开?”叶天放下茶盏,直直地盯着刀斩,面带严肃。
“是,请师父成全。”刀斩猛地跪地,双手抱拳,一脸坚定,“徒儿会在小师妹及笄礼之前赶回来,还请师父放心。”
“也罢,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师父也不想过多干涉与你。但是你要记住,你当年对师父的承诺。”说着,叶天背过身,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刀斩,摆了摆手,示意后者赶紧离开,以免他改变主意。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刀斩朝着叶天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起身离去。
刀斩虽身为问剑山庄庄主大弟子,却不擅用剑,一手断魂刀法倒是使得出神入化。
问剑山庄以剑闻名,对刀法无甚研究,是以刀斩每年都会向江湖各大刀客挑战,以求练成绝世刀法。
昨夜,正欲就寝之际,一封挑战信自窗外飞射而来,约他一月后琅琊山一战。以他对刀法的痴迷,自是不会拒绝,故来向师父辞行。
叁
阳春三月,飞花杳杳。
昨夜刚下了一场雨,如今空气中还残留着点点湿气。院子里的桃花竞相绽放,一滴滴晶莹的露珠挂在枝头,倒映着树下女子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宛若一幅耀眼的水墨画,美得让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