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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峰睁开空洞的双眼,仔细打量周围狭小的空间。
白色的天花板,柔软的病床,木质的桌子被削去了棱角,以及桌上一只毛绒小熊玩具。
和别的病人不同的是,他有房门钥匙,他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间,虽然有铁窗,有铁门,却不能束缚他。
“医生真够对我放心的。”峰心想,可他内心却不怎么开心,这种没有来由的信任感对于身处在精神病院中的他来说,简直是多余的,甚至说,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与其对我这么信任,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医院大门的钥匙,放我回现实世界?
峰打开房门,屋外的桌上护士已经摆上了日常的早餐,一杯咖啡,一片牛奶,以及一个太阳煎蛋。峰需要在所有人用餐前吃完这些,因为别的病人会眼红,在这种充斥着精神崩坏与焦躁的环境,谁也不知道谁会对谁,干什么。
用餐完毕后,峰闭上了双眼。
自从五天前来到这个地方,峰感觉自己好像缺失了记忆,这种记忆缺失的感觉不是凭空出现的,即使他觉得自己很正常,但是他——想不起自己姓什么,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对于一个21世纪的正常人来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难到不是一件很可悲又奇怪的事情么?所以峰每天早上都在凝思,试图调动自己的大脑神经去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从而让自己想起自己的全名叫什么,然后他就可以去告诉医生,他是个正常人,之后再顺理成章地办理出院手续,重新拾回正常人的身份。
第一个从房间放出来的是阿部。
“峰先生,还在冥想呢?”阿部有一身黝黑油亮的皮肤,帅气的脸孔透露出青春的气息,如果峰不是在精神病院看见他,峰觉得阿部应该是一个球场上的新星小将,亦或者是某个俱乐部的王牌教练。
阿部和峰一样,他也没有被内些铁链和皮带束具绑定在病房里,但是他没有钥匙。在峰刚进来的时候,阿部很羡慕他。
“明明我们两个都是正常人,为什么只有你有钥匙?”阿部紧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峰打断了沉思,显出不耐烦的表情:“医生就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阿部笑了笑:“你觉得一个精神病人跟医生说自己是正常人,医生会相信吗?”即使阿部觉得自己没有病,对,内医生才有病,把没病的正常人关在这座“监狱”里。
护士从远处缓缓走来,给阿部送上了早餐,一碗棕黄色的液体。
“我早餐就吃这个?”阿部疑惑地看向护士。
“对于病人来说,良药就是你最好的早餐。”护士爱塔不理,直接又走开了。
阿部刚喝完碗里的药,舔了舔嘴角的一抹残液,“这药说实话,不难喝。”医院的广播里传出了轻柔的音乐声,听到这样的音乐,整个人都变得身心愉悦。
其余的病人都陆续从病房中放了出来,走廊里突然多了很多的护士,手中握着长长的针筒,每个护士都会监视一个病人,如果有人突然抓狂,护士就会冲上去,给他的手臂上狠狠扎上一针。
峰注视着步履蹒跚的安和洛,眼神中透露着温柔,因为他觉得,这两个人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
洛的手腕处有红红的一条痕迹,很粗,又很深,好像是长期戴铁手链留下的印子,他怒视着面前的护士,不过护士一举起手中的针筒,他又马上把头缩进脖子里,眼神中透露着惶恐。
相比于洛,安的状况就好很多,护士没有给他戴上厚重的枷锁,只是把他和其他病人的房间隔开来,让他尽量不和别人接触,不过意外的是,护士并不排斥安和峰、阿部等人接触,所以安也只认识他们几个。
安朝着峰和阿部露出了微笑,峰也礼貌性地抬抬手。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被关进来的?”
“双重人格。”峰把剩余的咖啡一口喝尽,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听说他的第二个人格会杀人。”
阿部听得一阵哆嗦:“怪不得要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