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是一年四月天,北方的柳絮总是不分时令漫天飞扬,就像粘人的狗皮膏药飞到油腻腻的脸上。
“房子是我买的,不能写上你的名字。做人应该孝顺,所以你得陪我一起赡养我的父母,女人就应该顾家……”
对面西装革履却一步小心露出黑边袜子的相亲男还在喋喋不休的提着各种要求,沉稳的脸上写着大气知事,嘴里吐出来的语言却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滚。”
没有多余的音节,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苏喜喜脸上的妆容微微晕掉,白一块黑一块,姣好的面容上写满疲惫。
相亲男瞬间呆住,想不到对面看起温柔似水的女孩竟然说话这样不客气。
“你……你……你这种女人,活该嫁不出去。”
相亲男咬牙切齿,脸上的横肉随着嘴型颤动着。
苏喜喜只是礼貌又客气的笑着,目送男人走远才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骨头一般倚在椅子里。
“你这种女人,活该嫁不出去。”
这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苏喜喜的心里。像我这种女人,活该嫁不出去,相亲男随口的讥笑,说得不就是事实吗?
2.
罗胖子消失了,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可是有什么错吗?是苏喜喜叫他滚的。
她突然很想念那个胖子,那个扮起鬼脸来憨态可掬的胖子,那个能背她走很远很远路的胖子。
人在很多个时候都会突然脱离惯性思维,就像你以为一个人不会走,到头来却寻遍了全世界;就像你以为你能跑够五公里,却在半路累到昏厥;就像你以为你的酒量不会醉,却倒在6月的夜晚。
苏喜喜是在早上6.29的时候醒来的,周围的天已经大亮,而自己却仿佛走入了另外一个国度,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苏喜喜揉揉自己酸疼的胳膊慢慢站起来,却被眼前的灾难战场吓了一大跳。
自己怎么倒在花坛里?而旁边为什么还坐了一个穿着橘色画着多啦啊梦铃铛的T恤,身上被叮了很多包,红一块白一块的胖子。
“喂!”
在看到自己衣衫还算是完整,财物没有缺失之后,苏喜喜终于半犹半豫地搓了搓还在打盹的胖子。
“嗯。”
谁知胖子却像一个弹簧一样立马弹起来,只是此弹簧体型太过去庞大,且用力过猛差一点跌坐在花坛里。
苏喜喜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谁知胖子看到苏喜喜的笑容也挠挠头跟着笑起来,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到底什么情况?昨天世界末日了吗?”
苏喜喜指指自己,再指指被自己压出一个洞的花坛,再指指傻笑着的胖子,拿手指捏起自己的衣角闻了闻。
呦呵,浓重的酒味瞬间把所有的记忆唤醒,就像是12点的钟声敲响,灰姑娘要脱下水晶鞋。
昨晚,还真是世界末日。
生活不会很难,只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