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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当我写下这篇文章时,刀郎的《西海情歌》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循环了整整一天。
昨晚,陈宁又赶在宿舍楼门禁的前一分钟回到了宿舍,她回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了。
陈宁睡在我上铺,她虽不说,室友们也都知道她又去找那个大四的学长了。
宿舍熄了灯,我躺在床上打开微信,刚好看到她新发的一条朋友圈,她在朋友圈中写到: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我就这样唱着唱着,可你还是走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熄灯没多久,八人间的宿舍里就响起了鼾声。上铺的床微微晃动,我听到了陈宁的啜泣。我轻轻敲了敲上铺的床板,把身子伸出床边抬头问了一句“还好吗?”
她问我能不能陪她去宿舍楼上的天台坐一会儿,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夜晚的天台上很静,轻风夹着几分露气吹得身子有些凉意,天上的月亮离得很近,它是那般的明亮,让人忍不住伸手触碰,我们的学校建在一个山坡上,这里污染很少,空气十分洁净,所以一抬头便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从天台上往下看,校园里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路上没有一个人,保安的巡逻车在楼下静静停着,偶尔几声清奇的鸟鸣声从幽幽的后山上传来。
刚到天台,陈宁就蹲下抱着自己大哭起来,我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抬头满眼泪痕地告诉我:“晓曦,他走了。”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发的朋友圈我看到了。”
02在一个月前的周末,我躺在宿舍里打游戏,让陈宁帮我带一份饭回来。
陈宁回来时提着半块西瓜在我面前晃了又晃,她找来两个勺子插在上面,我放下手机对她笑道:“大热天的,这么大块西瓜,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我和陈宁边吃西瓜边闲聊着,陈宁突然笑着问我:“晓曦,这西瓜甜吗?”
我把勺子里还流着汤汁的西瓜塞进嘴里,对她说:“很甜了,能在学校里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瓜真不容易。”
陈宁突然放下勺子,满脸害羞地说:“这西瓜是一个学长送给我的。”
听到她这一句话差点把我呛死,我忙拿起桌旁的抽纸擦擦嘴,问她是哪个学长。
陈宁告诉我,她在买饭时遇到一个忘记带饭卡的学长,她把自己的饭卡借给他。他在用了陈宁的饭卡后,加了微信并转账给她。他们又在餐厅坐在一起吃了饭,两个人聊了很多,离开时,他执意让陈宁把自己买的西瓜拿回去吃。
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早就吐槽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了。但是陈宁不一样,她样貌和身材不太出众,人又十分内向,凡事能不出头就不出头,我只调侃道:“啧啧,这学长当得真到位,这么懂得关心小学妹。”
后来,他们两个在网上聊得熟识起来,我也渐渐地从陈宁口中了解到他。他家是外省的,六月份就要毕业了,一毕业他就要回到家乡,家里给他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他拿到毕业证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03缘分有的时候真是可笑,陈宁有一天告诉我她爱上他了,她在说起他的时候会笑,笑得很幸福。
就这样,陈宁开始每天一下晚自习就去找他,然后在宿舍楼门禁的前一分钟赶回宿舍,每天都乐此不疲。
室友们不只一次地问她,“陈宁,你天天和他出去,是不是和他谈恋爱了?”
她不敢说自己爱上了一个明知道没有未来的人,她支支吾吾,每次都会这样告诉我们“没有,他都快要毕业了。”
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晓曦,我想和他谈恋爱,我是不是在一开始就做错了?”
我皱着眉对她说:“你何苦这样呢,他还有二十天就走了。”
“我知道他就要走了,就剩下二十天了,我想放肆一下,就一下。”
其实,那个学长在毕业后并没有离校,家里催他回去工作,他一次次撒谎继续留在学校,为的就是多和她待一天,再多见她一面,一直到学校让所有毕业生离校时他才不得不离开。
陈宁这一放肆就是四十多天。
04天台,陈宁和我坐在一块大石料上,她泪眼婆娑望着黑夜,说:“晓曦,昨天晚上我和他一起回宿舍,他对我说‘我们不是要上同一辆车的人,结果你和我都坐错了车,就这样遇到了,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下车了’我就回答他‘好,那你什么时候下车?’他笑笑,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把你送到宿舍楼就下车了。’”
我听着,也沉默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她对我说:“晓曦,你知道吗,我和他第一次在操场散步的时候,刚好有人唱刀郎的《西海情歌》,你听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我说“好”。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晓曦,我好想他,怎么办,我这里好疼。”陈宁捂着胸口忍不住大哭起来。
昨晚回到寝室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她这一夜有没有睡。
今早起来,她满脸疲惫,我又和她聊了很多。末了,她说:“一开始我就做错了,明知道最后他会走,可我还是忍不住接近他。等我把他的聊天记录再看一遍我就删掉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们也不再谈他,我一定会忘了他。”
其实没必要删掉联系方式,分手也可以做朋友,可她说忘不掉。
我以为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05下午我们上完体育课,他恰好路过操场,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她用力抓着我的胳膊问要不要再去和他打个招呼说最后几句话,我劝她不要去。
他走远了,她突然松开我的胳膊,一路跑着去追他,然后隔着一段距离她跟着他走了很远很远。
我一直等着,她回来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说:“我们真的成了陌生人,晓曦,我做不到,我忘不了他,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怎么办。”我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安慰她。
她的初恋,从一开始就限定了期限,仅仅四十天,她明知道最后他会离开,但还是选择接近他。就像飞蛾扑火,你笑它被蒙蔽了双眼,可谁会知道黑夜中的光亮究竟带给了它多少温暖。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这是一个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