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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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白露如愿考上了公务员。刚过实习期，省里开展下乡扶贫工作，她被派到乡下去核实政策的实施情况。
为加快调查进度，白露到达的第二天，就开始入户访谈。
“大娘您好，我们是第三方扶贫坚攻组的，想向您了解一下您的家庭情况。”
“你好，你好，快里面坐吧。”大娘热情地邀请白露进屋。
白露走到屋门口，几乎迈不下脚了，二十几平方米的一个小房间，左边堆满了杂物，中间是一张桌子，上面摆了几袋米面，右面是一张床，床上躺着大娘的老伴。因为身体瘫痪，几乎整天躺在床上。
白露闻到一阵呛鼻的烟味，转脸咳嗽一声，看到从旁边的房间走出一位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染着黄色的头发，两边向中间梳成鸡冠的造型，手中的烟还未熄灭。
“大娘，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一下在扶贫政策之后，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白露开口问道。
“眼睛不会看啊，家里什么情况一看不就知道了，这还用问吗？”那男孩吐出一口烟，随口说道，冷漠的态度带着丝丝怨恨。
“怎么说话呢？人家来你家慰问，你这是什么态度，赶紧滚出去玩吧！”站在一旁的村干部显得有些不安，带着有责备的语气想让郭羽城赶紧离开。
“没事的。”白露回了村干部一句，看向郭羽城，“您是大娘的儿子吧，我看你年纪还不大，怎么没去上学呢?”
“行了，别搞这些虚假的形式了，什么扶贫，你们都心知肚明，沆瀣一气，在这里做什么样子啊？”郭羽城说完，掐掉手中的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白小姐，别听他瞎说，他整天在外面胡混，不学好，什么都不知道，竟满口胡言，我们的都是按照政策实行的，没有半点虚假，不信你问下他母亲，看一下他家的打卡存折。”村干部着急的神色有点不安，急忙辩解。
“村主任，得麻烦您先回避一下，我们得跟百姓单独聊一下”
“好的，好的，您聊。”，村主任转头向郭母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
郭母的回答全都符合政策要求，家里的存折和收入也都能对的上。但是在白露问起离开家的郭羽城时，郭母的眼睛突然湿润了，眼泪再也止不住，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俺儿，他是因为他爸身体不好，家里穷，才辍学的。”
2
刚开始访问的几家，情况也不是太好，白露很同情，很难过。本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些责备的话语，但是并没有，他们的回答除了满意就是感谢。
白露知道这是村里早就做好了工作，因为这次要求非常严格，各级地方为了应对这次核查，整日加班加点的也忙了有半年之久，若是出现太大的披露，很多地方干部都会面临摘帽子的风险。
听到郭母这样回答，白露立刻打开了录音机。因为扶贫政策中有一项明确要求，给贫困家庭的子女上学补贴，让他们不能因家庭贫困而辍学。
白露立刻又问了一遍，“大娘，您是说，您家孩子是因为家庭困难而辍学的吗？”
郭母突然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急忙改口说，“他自己不想上了，整天跟社会上的人混，不学好，在学校里读不下去，自己不愿意读了。”随说眼泪随着往下掉。
“大娘，没事，您说实话，不用担心，我们会给您反应的。”
“他就是这样，不学好啊。”
白露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先告辞了。
回到村后，白露的手机立刻来了一条短信，手机话费多了一千块钱。她当时真的蒙了，以为是别人充错了，想着一会别人给她打电话，让自己还一千块钱，想想就觉得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