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请回答:迷失成都(2)

2018-12-28 22:03:45

爱情

跟着我和姚一一被分开,我和四五个衣冠不整的中年人被押上了一辆警车,一路上有人说:“哥,我和你们XX所长会认识。”一人又说:“能不能别通知我老婆。我下次不敢了,罚钱,多少钱都可以。”

而姚一一与四五个浑身香水味的女子上了另一辆车,有人问姚一一:“你跟哪个大哥的?”

“我……我不是做这个的。”她紧张,害怕,委屈。

几名女子噗呲笑着,“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你就认了吧,装什么好女孩。”

姚一一口口争辩,而后前排的警察吼道:“都给我闭嘴!留着一会儿派出所说。”

4

“你们在干吗?”

等这句话再次重复的时候我坐在了冰冷的审问室内。

我们所居住的旅馆是一家半卖淫场所,皮条客兼幕后大老板,是常常坐在总台喝烧酒的四十岁男人。警察让我提供身份证明,我说身份证丢了——刚来成都的时候就被人偷了。

在另一间审讯室内,姚一一混在四五个妓女中,她们闹哄哄的,“有没有烟来一支?”“不就是拘留十五天嘛。刚好我来例假。”她们浓妆艳抹,风尘沧桑,有的来这派出所已不是一两次。

姚一一咬裂嘴唇混在她们之中,低着头,这应该是她活到十九岁最不堪的一次,她抓着一名警察的手说:“你听我说,我不是……”

“你有没有家人在成都?”警察问。

在这个时候,姚一一只能打电话给她爸。

警局门外,姚一一她爸穿着一身驼色西服,面中透红,身边还有两个朋友,他们刚在喝酒吃火锅,听到女儿出事,急忙赶到。

真没有想到我和姚一一她爸会是在这样一个场合见面。

他拍了拍我的肩,对后头其中一个朋友说:“你去买瓶水和纸巾。”

“不用了,叔叔。”我说话支支吾吾,“我不渴。”

“不是给你喝的,一会儿用来擦血。”

说话间,他“啪”地给了我脸上一拳,我登时就晕了过去,一下瘫倒在边上的花圃中。而后他的皮鞋在我的胸口重重踹了七八下,又捡起了一块砖头在手中掂了掂,“我他妈要干死你。”

“爸,你停手。”姚一一拽着父亲的西装外套,“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给我闭嘴。”他爸手一“啪”,在姚一一的脸上落下一道五指印记,“将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凛冽的风吹过,姚一一的脸上阵阵滚烫,那一肚苦水翻涌出,长久以来,压抑着,期待着,幻想的,落空的,无助的,她大声叫道:“七岁你就把我丢给我妈,每年中秋寄盒月饼,春节打个电话,三五年来看我一次,你当我是绿皮火车中转站,周边一日游吗?”

姚一一伸出手,手上有五六条亮晶晶的手链,这些手链是她妈的那些男朋友送她的见面礼,“连我妈的那些男朋友都比你对我好!”

在她七岁那年,父母离异,姚一一的父亲在成都娶了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儿子,而她的母亲从此流浪爱情,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姚一一就像是一列绿皮火车,去了很多地方,从成都到上海,新疆,厦门,不可选择,永远在光临,光临她父母的一次次新的爱情之旅。

此时的姚一一的情绪临界失控,刚刚她已经过得够糟的了,在审讯室内被当成一个“妓女”,可她没想到她的父亲一见面并不是来关心她的,而只是在意这件事让他丢了脸。这一次她终于哭了出来,狼狈的,不堪的。

“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随后姚一一转身跑开,沿着成都的街头跑了很久,路过繁华与冷清,路过火锅店与炊烟四起的面摊,那些人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从她的面前一一掠过,长久以来姚一一便是如此一般独自一人,孤独的与自己谈心,一个人完成了所有的事情。

她回到那间招待所,在洗漱台前用清水洗面,用毛巾擦去眼泪。在床中坐了一会儿,起身,带上旅行包与属于她的现金,床边的袋子里有一件她在昨日给她父亲挑选的外套,姚一一忽然觉得很冷,她将外套披上,宽宽大大,这是记忆中留下的她父亲肩膀宽度的尺寸,她记得那是年少时她要张开双手,才能够着父亲的双肩,可现在这个尺寸已经很陌生了。

她出了门,没有身份证,她自己看地图,自己问路,跟着吃了一碗麻辣烫,会让自己暖和一些,而后姚一一上了一辆夜间巴士,顺着蜿蜒如蛇的山路驶离成都这个遗忘之地。

作者有话说:后续故事,请关注《1997请回答》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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