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发抖，“你说的那些回家了的姐妹都被你卖到大山里去了？”
他开始大笑，“你以为我真的会让她们回家？我看在你机灵的份上多留你几天，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走就跟她们是一样的下场。”
“我不要。”我从床上跳起，就往门边上冲，还没冲到就被跟在主管后面的几个男生抓住了。
主管一巴掌扇上来，“给脸不要脸是吧，我叫你跑，叫你跑。”
说着就开始扯我的衣服。
其他几个男生也抓住了另外两个女生，我的耳边只剩下她们的哭喊和嘶吼。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昏过去的，醒来时我已经在我现在的老公家里了，身上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再也不是工厂里灰蒙蒙、油腻腻的工厂服。
他把我的手和脚都绑上了铁链，就连那个的时候都不拆开，就像SM一样，可惜农村人不知道那是什么。
再后来我就生了一个女儿，他一看是女孩，就抱出去了。我问他女儿呢？他说送人了。说是送人，可是有谁会要呢？
这个山村里从来不欢迎女婴，被淹死的女婴甚至比杀掉的狗还多。
再过了几年，我就生了小城，生完他我才勉强能在家里走动，不用被铁链天天栓着。
小城的小名是我取的，我太怀念那个一直想要逃离的小城。
秋天一到整条路都是金黄的叶子，走在上面沙沙作响，那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的了。
——
“你说的是长宁湖南路的那条梧桐道吗？”
“你怎么知道？”
“之前我说我是上海长宁区的，你脸色不太对。”
“小姑娘真聪明。”
“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一直沿着这条路就可以走到学校了。”她停下来看着我说。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可能帮你逃出去的，跟我们一起回上海吧。”
她惨淡地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来这个大山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回去后又能去哪里呢？继母的儿子也长大了，我回去只是给她们添堵而已。
“和社会脱轨了这么多年，回去也找不到工作了，还不如就待在这个大山里，虽然闭塞也算山清水秀，况且我生了小城后我丈夫对我还算不错。”她满脸遗憾却显得坚定不移。
“小姑娘以后找工作可要小心，这个社会上的坏人比你想得多。回学校后就尽量别来山里了，穷山恶水人心难免险恶，大城市虽然勾心斗角起码能保你安全……”
她一直念念叨叨地给我讲道理，我也打心底地记下了，这些用青春和自由得来的教训只怕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珍贵了！
“有空帮我去湖南路看看落叶……”
这是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