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征文,心颤抖了一下,在口袋里上下摸索着,渴望找到早已经戒掉的烟。最后发觉,烟同那些故事一样,被我丢在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旦上了瘾,是戒不掉的,唯有一种办法,就是遗忘……
那年我18,算下来是2012年的样子,那时候我记得整个社会都很浮躁。不平均的现象太过严重,网络的消息突如其来的闯进我的眼帘。我对这个世界的渴望与认知,远远大过了对于知识的需求。我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它的本来面貌,就算是血淋淋的。
18岁的我,辍了学,韩寒的文集最影响我的一句话就是: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一切在一起。
对啊,我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用可怜我,我们都只是这个世界里,最平凡的人——
2012年夏:
我乘着前往深圳的列车,在拥挤的车厢里,许多人都挤在厕所边,或者走廊的角落。我的运气不好,没有买到票,便在那站着。觉得乏了就在厕所边吸根烟。
汗味,倦乏,还有我偶尔飘来的臭味。
下了车,姑妈在车站等我。表姐也从站台的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几瓶水,对我微笑着:
“欢迎来到深圳!”
我接过水,看蜂拥而下的人群,消散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姑妈开始盘问我为什么不读书,我只是摇了摇头,她又问我,我便张开了嘴,说起了她听不懂的长篇大论。最后她叹了口气,说:“既然不读书了,就找份工作好好干吧。”
从车站出来,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楼房,宽敞的街道。大城市的车水马龙,现在才真正的身在其中。这种感觉,伟岸并接着渺小,更透露出我们这种乡下人的卑微。
表姐看我昂起的头,得意的说:“这就是深圳,中国最繁华的地方。北上广深。”
我压抑着内心的躁动,点着头。感叹说:“真大啊……”
表姐看我很满意她所在的城市,开始向我长篇大论地介绍这座美丽城市的好。然后她说:“年轻就是本钱,将来我要做个深圳人!”
表姐是在旅游公司外派过来的,在这边工作了一年多,姑妈得知我辍学后,就要求我到我表姐那去。
“你想做个深圳人?”我问她。
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很笃定的说:“你想做个乡下人吗?”
我默然着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讲,我爱我的家乡,但它并没有那么美好。
在表姐那暂住了几天,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个快餐店里,做后厨。说是后厨,其实就是做些简单的小吃,粥、粉、面、包子之类。起先从配饮料开始。
一整张菜单都被我背到烂了,开始明白客人点的是什么。什么是“柠底乐”,什么又是“卡布奇诺”;柠檬要给几片,卡布奇诺粉要给几勺。
从最开始的,饮料员。到后来切配,再到后来掌勺,整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期间有人在我下班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你看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阿成就蒸个包子忙得乱叫。”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在我面前笑。
这些广东佬,在我学徒期间,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我不行。私下里他们会议论说我是个“傻仔”。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们了,他们用粤语骂我的时候,我对着他们笑。回到寝室,自顾自的舔舐伤口,并且发誓要做的比他们都好。
他们哪里都针对我,盛饭说我吃的多,我不言语便说我傻,我不去嫖娼说我是个处男,要么说我假装清高。终于,我忍不住了,那天我拿着大碗,吃了一大碗饭。阿佩在一旁嘲笑说:“什么都不行,就吃饭行!”
我拿着碗瞪着他,我受够了,他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打架?我烟给他们抽,腿给他们跑,只为了融入这个群体。我瞪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大怒道:“草你m,一天到晚你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我不发脾气你当我听不到?怎么着?来碗放下我们比划两下?”
他有些吃惊,一惯默不作声的我,今天怎么如此大的脾气。可能是害怕,亦或者有些自省,他低下头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有时候,你不找麻烦,但麻烦会来找你。
那个事情之后,第二天他反而给我发烟,开始找我搭话。我也局于礼表,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瓜葛。
从店面到寝室,要经过一段10来分钟的路程,而哪怕这么简短的路程,也会有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在街头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说:“靓仔,要不要靓女啊?”
年幼的我,既向往又害怕更加害臊,我红着脸低着头,慌慌张张地往寝室走。我口中说着:“不要……”而心里却幻想了男女之事不知道多少遍。
而这,就是生活。
不论你读不读书,读多读少,到了一定的年纪你都渴望女人。而女人就像商品,分为了不同的等级。有几十的,也有一两百的,还有上千,再就是上万。
那年个年代,郭美美还在炫富,小悦悦没有人搭理。人心凉薄,社会却略表安康。
寝室的广东佬阴阳怪气地问我是不是处男,说要不要带我去破个处,还会给我红包。红包可以贡献给大家,当作大家带我开苞的费用。
我微笑着拒绝。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嘲笑。
我不打算跟他们言明什么,不是一党,不坐一船。
我所渴望的爱情,是融洽的,是灵魂的交融。那是一种上升意境,不仅仅只是皮肉的欢愉。
那时候,我喜欢了一个女孩。她是我们店的前台服务员,成天在我面前跑来跑去。乌黑柔软的长发,总扎着一个马尾,身材瘦瘦的,面部则比较清秀。而我喜欢的,是她的眼睛,像两颗黑色的珍珠,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我总是比别人有更多的感受,似乎我的灵魂存在触角,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她是我喜欢的那类女孩。
暗恋她了一个月,而我也慢慢成为了老员工,什么东西都顺手拈来,也不像刚开始那会儿忙得焦头烂额,不知所措。
阿唤是我师傅的朋友,因为跟我师傅的关系,我跟他有不少交集。他喜欢店里另一个女孩——花子。
花子是来自广西的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她留着齐眉的刘海,小脸粉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嘴唇很有肉,看起来就像樱桃那样诱人,让男孩忍不住想吃一口。
我们下班有时候闲聊,也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打开了花子的话匣子,她说她有个前男友。说前男友很爱她,她当时觉得很烦,现在分手了觉得很可惜。说那个男孩多好,她有多爱他。
我已经记不清楚她话的全部内容,但话中的意思就如上所述。
阿唤为了她可谓是像舔狗一样,哦,还有阿佩也喜欢她,不过阿唤是在阿佩之后。花子起先是拒绝了阿佩,再拒绝了阿唤。不过阿唤追花子的时候,阿佩已经走了。
阿佩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成为了大家的笑柄。但我却觉得十分经典,他对花子说:“我就一颗心,你要怎么伤?”
花子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清纯,就像她话里说的一样,她爱他的前男友。
她拒绝了一切的追求者,包括在我面前愁眉不展的阿唤。
我跟阿唤在暗处抽着烟,听他述说着自己对花子的痴心,我一边安慰他,一边思索着一个诺大的事实
——追花子的男人都是想把她剥光了,让她一览无余,阿唤也是如此。
我忘记了花子是因为什么事找我,我去找她的时候,被我不小心撞见了她跟另一个男孩幽会的场景。
他俩彼此对视,那种眼神看一眼便知道他俩已经上过床了。炙热的双眼对视,那种呼之欲出而又涣散的冲动。
花子面前的男孩,一定不是她的前男友,因为这个男孩我认识,是三个月以前在店里走掉的,被他们叫做阿达的那个。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阿达是有女朋友的。
她说过的话,又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特别是她的前男友对她有多好,她有多后悔,多爱她的前男友……
才几个月吧,就移情别恋了,而且还是名花有主的角。
他们见我来了,男孩对她笑了一下,也对我客气了一声就走了。他走了之后,她却不提。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其他的事情。
“你跟阿达在一起了?”我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那时候,我对她的鄙视已经到达了极点。
“对啊。”她回答。
“他跟他女朋友分了吗?”我有些生气,怎么这么不自重呢?
“没有,他说他会跟她分的,跟我在一起。”我无法揣测她的想法,也根本不懂这些女人的逻辑。
我有些生气:“你信啊?”
“阿达不会骗我的!”她说的毅然决然。
哼,是的,他的前几个女友也是这么相信的。我在心里嗤之以鼻,我不会说,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把她当成朋友,但我真的瞧不起这些自作自受的女人。
她跟谁谈我都尊重,但这个——破坏别人的幸福,自己还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的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过了一个月,花子从店里辞了职。后来我听说,阿达甩了花子,依旧跟他的前女友在一起。又过了两年,花子qq找过我,问我在干什么?在哪里?
我问她有什么事?
她说没事就问问,还说我很好,很会关心人。
我说:“这么久没见了,你我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那些好坏,就留在你我的记忆里吧。”
在花子跟阿达谈恋爱的时候,我的师傅跟小末也谈了起来,小末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
他们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不过我都看在眼里,装作不知情。尤其是那一句,昨晚阿海跟小末一起睡的。
我忍不住问丹丹,我说:“阿海跟小末谈恋爱了吧?”
丹丹是小末的同学,阿海是教我做事的同事,不过我更愿意尊称他为师傅。
她没有避讳地回答:“是的。他们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小末喜欢他。”
那是小末没有了解内在的我。她没有给我机会。
我有些麻木地对她说了句谢谢,从口袋里掏出烟,自顾自地抽着。
丹丹说:“你没事吧?”
我笑着说:“没事。”
丹丹的语调有些上扬,说道:“感情这个东西不能强求的!小末不适合你。”
我微笑着感谢她的好意,给她买了瓶水,算是一种感谢。
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反复思考整件事情,以及联想花子的事情。之后,我想明白了。
想跟一个女孩谈成恋爱,不是你喜欢她,而是要她喜欢上你。
你纵使情操很高,为人正直,可是别人就是不会对你感冒,因为你这种人太容易被人了解了。根本不懂得情调。
我试着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到成功者阿达,阿海的影子。同时匹配上阿佩,阿唤的案例。学习阿达的说话方式,阿海的处事作风。我每天正常上班,晚上就在脑海里强烈告诉自己,要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因为我要尝试。去寻求真理。
这个小的店面,总有年轻的人来,也有年轻的人走。
陆陆续续的,换了好几个女孩。
而这时的我,不再是那个沉默而又文静的傻仔了。
我开始跟每个女孩打交道,她们只要在我的眼前晃悠,我就一定会对她们进行攻略。赖着跟她们说话,半开玩笑地说着一些肉麻的情话。
不论这个女孩好不好看。适不适合。
就这样经营了一个月,我成了店里最受女孩欢迎的人。
她们时常在底下议论我,说起我的时候还会偷瞄我。
在我面前一边说我“神经病”,一边背对着我,靠在我前面出货的柜台上。
是的,她们骂我神经病,却喜欢跟我讲话。
但我就是不戳破这层窗户纸。
有两个女孩我印象比较深刻,其中一个没事就在我面前晃悠,要么跟我拌嘴,要么叫我给他做吃的喝的。
还有一个,则直接喝了我的水。
前面那个,我叫她“大脸妹”。后面那个,我叫她“梅子”。
大脸妹是东北人,她的身材很好,170的个头,发育的很完美。竹笋型的胸。她刚来的时候,我听到阿唤跟王哥(老板的发小,我们后厨的主管)在那议论:“看到没,这小丫头的胸挺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