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凤阳小区是建于70年代的老破小区，小区内环境差强人意，一幢幢拥挤的居民楼外墙皮脱落严重，远看像是打了很多补丁的裤子，很是破败。
此时，该小区22号楼下拉了一条警戒线，不远处站着三三两两的围观群众，听说楼里死了人。
江铭一进到402屋内，，一股强烈的香水味混合这腐臭气息便扑面而来。屋子是个一室一厅的户型，进门便是一个比较狭小的客厅，再往里走几步便是卧室。屋内家具陈设简单整洁，物品都摆放的很规矩，除了客厅茶几附近有一个打碎在地的香水瓶外，没发现其他明显打斗翻找的痕迹。
死者孙兰兰的尸体躺在客厅，全身光裸，双手双脚被被扭到后背，用红色尼龙绳绑在一起。脖子上也被绳子勒着向后仰，整个人呈现向后蜷缩的状态。死者面部五官扭曲，眼睛睁的溜圆，看不出是恐惧还是惊愕。
“江队，初步判断是窒息身亡，应该就是被绳子勒死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房东过来催租，发现死者随后就报了案。”
江铭此时正半蹲着，低头专注于绑在死者手脚上的红色尼龙绳，隔着手套，摩搓着尼龙绳有一点点黑焦的尾端。听陈皓过来汇报情况便站起身来，视线向室内横扫一遍问道，“说说看，还要什么发现。”颇有考考小陈警官的意思。
“根据现场情况看，门窗都没有强行破坏的痕迹，推测应该是死者开的门，应该是熟人作案。死者生前应该是自愿发生过性行为，已经提取到死者体内残留的精斑，技术部已经拿去做鉴定了，还有屋内的指纹脚印都已经提取了。”
“还有床头柜上的台历…”陈皓抬手指向卧室，昨天的待办事项里写着给张哥打电话，我已经叫人去查死者的通话记录了，我约么着这个张哥嫌疑很大，很可能就是这小子……”
“你小子先别顺嘴胡咧咧了，怎么越说越业余了，凭备忘录上的一句话，就要下结论了？”江铭瞪了一眼后者，继续说道：“固定证据，回局里做案情分析。”
二
警察局第一会议室里正在进行案情汇报。
“死者孙兰兰，女，29岁，未婚，去年3月来本市打工。先后在足浴店、按摩店工作过，半月前在大鱼按摩店离职后，便没再工作。房东说孙兰兰是两个月前搬进凤阳小区22楼402室，房租是押一付一，今天是交租的日子，房东给她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便过来想当面要钱，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便用钥匙开了门，随后便发现了死者。”
“死者的手机通讯记录显示，昨天下午2点5分，死者给名为张文渊的男子打了电话，通话时长1分半，此后无拨叫记录。下午4点3分，死者在网上订了一份外卖，35分钟后，也就是下午4点38分，外卖员连续拨打了3次死者手机，均无人接听。结合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可以判断孙兰兰死于昨天下午4点3分至4点38分之间。目前正在联系送餐的外卖员。”
“由于是老小区，监控设施还不完备，目前还没找到能拍到出入22号楼或出入小区的有效监控，正在进一步扩大监控范围。另外，现场搜集到多枚指纹、脚印及被害人体内的精斑，只是……”警员汪珊说道这里却犹豫起来。
“只是什么？”江铭问。
汪珊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的神色：“很奇怪，指纹脚印都是在卧室及半个客厅内提取的。”
“半个客厅？”
“是的，半个客厅。从客厅的茶几位置到大门之间，以及门内的把手上都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脚印，像是被人为擦拭过。”
“那肯定是凶手干的，这孙子把受害人先奸后杀，完事还把现场给清理了，心理素质这么强，不像个新手，可能是惯犯。”陈皓立马发表意见，说完才意识到又武断了，有些心虚地瞄着江铭。
“死者是被人从背后用尼龙绳勒住脖子，窒息而死。门窗无撬动痕迹，可见应该是死者给开的门，从这两条看，凶手极可能是被害者的熟人。调查死者社会关系，排查与死者有关联的男性。汪珊你和小吴负责走访被害人的邻居，还有那个外卖员。小宋你去被害者生前工作的几个地方调查。陈皓跟我去趟科技大学会会张文渊。”
科技大学第一教学楼十楼教师办公区。走廊墙上贴着教师荣誉榜。
“江队，这个张文渊还是去年的十佳教学能手呢？看着确实是大学老师的气质。”荣誉墙上挂着张文渊的照片，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带着眼镜，还和蔼地微微笑着。
“走了，直接见真人去，什么气质见到就知道了。”
陈皓表明两人警察身份后，张文渊面部表情一僵，眼神中的慌张转瞬即逝，问道：“请问两位今天来是有何公干吗？”
“请问照片上的这个人，您认识吗？”江铭递给张文渊两张孙兰兰的照片，是孙兰兰手机中的自拍照，不是现场照片。
张文渊拧着眉头看了几眼照片，像是在努力回忆是否见过照片上的人。
“没什么印象。”
“您再好好看看。”
张文渊望向江铭，眼神狐疑：“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你们为什么跑过来问这个，出什么事了吗？”
陈皓抢先一步答道；“今天早上，她被发现在家中遇害了，死者生前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昨天下午打给你的，张老师。”
此话一出，张文渊立马就被吓得脸色惨白，舌头似乎也不听使唤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三
审讯室大门打开，陈皓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一路小跑到会议室。
“江队，是这孙子没跑了，衣冠禽兽，还配当大学老师！”陈皓兴冲冲地高声说着。
据张文渊交代，他和孙兰兰是两个月前认识的。那天晚上，他开车回家，半路遇到了拖着行李箱的孙兰兰。她站在路边向他招手似乎像是要搭车，当时孙兰兰一身学生打扮，身材高挑，朴素单纯。张文渊靠边停下车，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孙兰兰自称自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来宾城求职，没想到遇到小偷，钱包身份证都丢了，而自己落脚的地方又比较远，所以想搭个车。张文渊当时也没多想，毕竟面前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送她一程自己也不会吃什么亏，便让孙兰兰上了车。
从此之后，孙兰兰对张文渊千恩万谢，提出要请对方吃饭当面感谢，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识了。开始张文渊还有些戒备，想着这个孙兰兰不会是想傍上我吧？但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对方不像那么物质的女人，而且自己还是开的不到十万块的小破车，要是孙兰兰真想傍大款，肯定也不会找自己这样的。最重要的是，孙兰兰年轻貌美，长相清纯脱俗，张文渊心底的躁动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大概三周前，两人正式确立了情人关系。
案发当天，孙兰兰打电话叫张文渊来自己出租屋，因为下午没课，张文渊接到电话后便驱车去了，两人干柴烈火过后，张文渊没再久待便离开了。
“张文渊承认自己去过孙兰兰住所，并与其发生了性关系，但是死活不承认杀了她，坚持称自己离开时，孙兰兰还活着。”
“江队，在张文渊车后备箱里找到了一捆红色尼龙绳，可以判定和绑在死者身上的尼龙绳为同一款。而且卧室里提取的几枚指纹经比对是张文渊的。另外在死者的手机里发现了几段二人性爱视频和几张张文渊的裸照，都是案发当天拍摄的。”汪珊补充到。
“证据确凿，还嘴硬！”陈皓一脸气愤。
众人看向江铭，等待他发话，却见他手托着下巴，沉默不语。
卧室里的指纹？
尼龙绳一捆？尼龙绳？
“张文渊抽烟吗？”
“什么？”众人对江队莫名其妙地发问搞得一头雾水。
“嗯……应该不抽，今天去他办公室时，屋里没有烟味，他身上也没有，另外他的随身物品中也没有烟和打火机。”
“那就对了。”
众人听完江队这话更加疑惑了。
“走访情况如何？”
“孙兰兰的邻居和她都没什么接触，只知道402室是个漂亮的姑娘住着，对于其他的一概不知。快递员那里也没有什么新线索。”
“孙兰兰来宾城后，分别在两个足浴店、一家按摩店打过工，死者最后的工作是在大鱼按摩店做技师，据按摩店老板说孙兰兰大概是半年前来店里工作的，半个月前辞职了，关于她的私生活也是一概不知。”
“不对啊，张文渊嘴里的孙兰兰可是没毕业多久的大学生，她骗张文渊，为什么？”陈皓疑惑地挠挠头。
“所以一开始，张文渊就是孙兰兰的猎物？”汪珊若有所思，骗钱吗？张文渊可没在孙兰兰身上花过什么钱。
“继续查，汪珊你去调查张文渊的社会关系，查查他是否有什么仇家，小宋你盯着监控的事，案发前后小区附近所有监控都要排查。陈铭再走趟大鱼按摩店，查与死者接触过的所有男性。重点查抽烟的，干活吧。”
四
西街是一条年代较为久远的商业街，建筑都是上世纪的风格，街道两侧都是大大小小的按摩店、足疗店、KTV，大鱼按摩店就是其中之一。
一进门，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便笑着起身，“大哥，两位呀？”
陈皓立马亮出警官证表明身份，并说明来意。
“我们老板说警察来过了，两位？”穿红色连衣裙的姑娘试探地问。
“两位别紧张，我们就想再问问有关孙兰兰的情况。”
“你们知道孙兰兰是否有男朋友，或者和她熟悉的男性？”
“兰兰她来这有五六个月了吧，她长得好看，客人都愿意点她，她的常客得有好几个吧。”
“那也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言外之意没什么好羡慕的。
“哦对了，我记得有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的来找他，那天我在门口做接待，他进门说找孙兰兰，因为兰兰正在给一个客人按摩，马上快结束了，我就告诉他等一会。”
“你还记得这个那人的长相吗、或者其他特征？”陈皓问道。
“嗯……就是挺帅的，身材也好，像韩国明星。哦他好像是健身教练，我记得他穿着印着什么健身的T恤。”
“还记得是哪个健身房吗？”陈皓追问。
“忘了，他还随手给了我一张名片，我当时没好意思直接扔掉，放哪我也忘了，可能后来给扔了吧。”
“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请联系我们。”
警察局第一会议室。
“江队，难道这凶手真另有其人，杀害孙兰兰嫁祸给张文渊？”
“证据表明，确实如此。”
“江队，我有点乱，你帮我捋捋。”见陈皓还是有点懵，江铭恨铁不成钢地抬手作势要拍对方一巴掌。
“我们先从现场来看，张文渊与死者在卧室发生关系，卧室的门把手，水杯上还有张文渊的指纹，而只有客厅从茶几到房门的区域被清理，连大门把手都被擦拭，这表明凶手作案后清理现场，以防自己留下痕迹。如果张文渊是凶手，为什么卧室不清理？可见凶手根本就没进过死者的卧室，他只把可能留下自己痕迹的地方擦拭了，也就是说死者给凶手开门后，转身直走到客厅茶几位置，就被凶手勒死了。”
陈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那为什么要找抽烟的男性？现场没有任何烟灰烟蒂痕迹啊？”
“你小子还是马马虎虎的。”江铭白了陈皓一眼，对方尴尬的挠挠头。
“死者身上的尼龙绳不是一整条，而是被分成了两段，而尼龙绳的尾端有一点烧焦的痕迹，所以应该是用打火机烧断的。可能凶手临时找不到剪刀，便用打火机烧断，什么人会随身携带打火机？”
“哦……我懂了。”陈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所以肯定是有人杀害了孙兰兰，然后栽赃嫁祸给张文渊。这样一想，现场的证据就太刻意了，台历上其他日期都没备注，就案发当天写了给张哥打电话，还有死者身上绑着的尼龙绳，张文渊说那是案发前两天，孙兰兰让他买的，可偏偏凶手选择了这个尼龙绳，是巧合吗？如果说故意陷害，那他怎么知道张文渊那个时间会去找孙兰兰，而且车上还有一样的尼龙绳？”陈皓又抛出了疑问。
“关键是孙兰兰，别忘了，她可是骗张文渊说自己是大学生，到死张文渊都不知道孙兰兰的真实身份呢。”
“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都不是寻常人物。”陈皓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陈皓的手机响了。
“江队，之前来找过孙兰兰的那名年轻男子是君士堡的健身教练，叫李瀚，我现在过去探探情况。”陈皓接完电话向江铭汇报。
“好，叫上汪珊，你俩一起去。”
五
国贸大厦三楼，君士堡健身馆。
“不好意思，两位警官，李教练今天下午休息，晚上有他的课，你们看是现在联系他过来还是……”
“没事，不用告诉他，我们晚上再来就是，也没什么大事，谢谢了。”陈皓打断前台小姐的话，要了一份健身房会员的登记明细和李瀚私教课的学员名单，转身和汪珊离开了健身房。
“你搞什么？什么叫没什么大事，要是李瀚是凶手，趁机跑路了怎么办？”出了门，汪珊便埋怨起陈皓来。
“亏江队还总夸你聪明，现在我们只知道这个李瀚找过孙兰兰，还就那么一两次，这算什么证据？所以我们要先查清楚两人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陈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汪珊撇了撇嘴，
“不正当关系？还兴许两人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呢。”
“哪个男的会让自己老婆勾引别人？笨蛋，切。”
“你才笨……呸。”
“走了，我们去四楼看看。”
四楼都是餐饮，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顾客没有多少，店里也都在打扫。
这里网罗了各地美食，各种菜系、品类样样俱全。
陈皓汪珊两人拿着李瀚的照片挨个店问是否是否有印象。两人推测由于李瀚所在的健身房位于国贸商场，而国贸商场是这附近唯一的大型商场，因此如果李瀚有女性朋友，那两人一起逛国贸商场的概率很大。
所以陈汪二人先从饭店着手调查。走了一大半的饭店了，都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汪珊甚至怀疑健身教练不在外面吃饭，只吃蛋白粉。
“这家冒菜，闻着挺香啊！”陈皓站在一家冒菜店前，直咽口水。
“我看这家没戏，健身的人应该不会吃冒菜这么刺激的吧。”
“那没准，这么香，我都想吃了，要不我们晚上在这吃完再回队里？”
“就知道吃。”汪珊白了他一眼便上前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也就30来岁，很热情，看了两眼照片，便哎呦一声，“这不是君士堡的帅哥嘛，他来我这吃过好几次呢，长得可帅了，长得可像那个韩剧来自土星的你里面的男主角了！”
“老板娘，他是自己一个人吗？”汪珊问道。
“不是啊，还有一个帅哥和他一起，也可帅了。”老板娘一脸花痴相。
听闻这话，陈皓拿出孙兰兰照片给老板娘看，问她是否见过孙兰兰和李瀚一起，老板娘立马否认，并且坚定地表示每次都是那两个帅哥一起来的。
由于没什么线索，两人都有些失望，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们吃顿冒菜，正好也到饭点了，两人便坐下来点了冒菜。
等餐时候，两人又随便聊了下案情，汪珊随手拿出包里的那个君士堡会员名单，一共就五页，她快速的翻了两下，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咦，这个是张文渊的弟弟。”汪珊指着一个名字——张文博。
陈皓凑过来看，“哦，这张文渊家离这里也不远。他弟和他一起住啊？”
汪珊没说话，只微微点了头，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想到这她便给小吴发消息让对方查一下张文博。
很快小吴传来一张张文博照片，汪珊拿着照片找老板娘核实，肯定了和李瀚一起的人就是张文博。两人迅速把消息传到队里。
六
警察局的审讯室中，张文博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清秀白皙的脸上有几丝慌张神色。
负责问话的是汪珊和小吴，几番问讯下来，两人也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张文博是大三学生，与哥哥张文渊同住，平时没事就会去君士堡健身房锻炼，李瀚是他的私教。他根本就不认识孙兰兰，也确实没查出两人有交集。
观察室中，江铭摩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突然，小宋急吼吼地闯了进来，“江队，我们在凤阳小区后门附近的一家小卖部的监控里看见了李瀚，时间是案发当天下午3点10分，他买了一包烟和一瓶水。”
“江队，这就能证明李瀚去了凤阳小区，他极有可能就是凶手！”陈皓激动地像是已经抓到了凶手。
“不错，但是证据不足。”江铭轻飘飘地说。
“嗯……我再捋捋。”陈皓又把案件重新梳理了一遍，江铭边听边思考，不一会，江铭开口了，“陈皓，把死者通讯记录拿来。”
审讯室中，李瀚确实长得很帅，像娱乐明星，坐在那里也没表现出特别不安，对面是江铭和陈皓。
“李瀚，你和死者孙兰兰是什么关系？”江铭问道。
“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认识她？”
“认识，不熟。”
“怎么认识的？”
“就约会软件认识的，没约几次，后面就不联系了。”李瀚轻描淡写地答道。
“为什么突然不联系了？哦……因为你计划要杀了她？”
“我没杀人！你们警察破案不讲证据吗？没证据就在这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们我没杀人，没证据你们还想屈打成招吗？”李瀚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你老实点！瞎嚷嚷什么！”陈皓立马厉声呵斥对方。
而江铭不气不恼，依旧沉静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找到证据？还是说你自认为清理的干干净净，没留下痕迹？”
“我说了不是我杀的，你再怎么说问，我就一句话，我、没、杀、人。”李瀚咬牙切齿地说。
“不用你说，证据已经帮你说了。”江铭边说边起身走向李瀚。
“案发当天，你上门去找孙兰兰，她自然不会防备你，给你开了门后就转身往屋里走，你便从她背后用绳子勒死了她。随后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清理了现场。”
“胡说，你们有证据吗？”
江铭没理李瀚的问话，示意陈皓亮证据。
“这是在君士堡健身房你的私人衣柜里发现的一截绳子，和案发现场勒死孙兰兰的绳子一模一样。”陈皓拿起一小段尼龙绳给李瀚展示。
“不可能！这不是，你们在骗我！”
“骗你什么？这就是在你的衣柜找到的，难道是别人放进去的？”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灰色尼龙绳，是红色的对吗？”
李瀚面色惨白，听江铭这么一说，怔了一会，开口道：“我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李瀚，我们已经找到了关键证据，孙兰兰死前点的外卖，被送餐员挂在了门把手上，包装袋上提取到了半枚属于你的指纹。证据确凿，你就等着被判刑吧。”江铭说完便要往审讯室门口走。
“不可能，不可能，我根本就没碰……”
“你根本就没碰到外卖，因为外卖是放在了门口鞋架顶上了，对吗？”江铭猛地转身盯着李瀚，“天网恢恢，你能逃得了吗？”
“没有！我不承认！我没杀人！”李瀚愤怒地大吼大叫。
“哼，杀人不是目的，你是为了嫁祸给别人，老实交代，你陷害他人的动机是什么？”江铭厉声责问。
“胡说！我又不认识张文渊，我为什么陷害他？”
此话一出，江铭和陈皓互看一眼都没说话，审讯室内顿时无声。
李瀚面目狰狞，可此时的安静让他无比恐惧。
“张文渊……是谁？”江铭低沉的声音骤响。
七
李瀚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李瀚和张文博两人互生情愫，不料两人的事情被张文渊发现，张文渊十分愤怒，痛斥他们是变态人渣，甚至打了弟弟，警告他不准再与李瀚来往。此后，张文渊就队弟弟严加看管，并且天天苦口婆心的劝说弟弟要改邪归正，要做正人君子。李瀚因此心生恨意，决定报复张文渊，让对方身败名裂。
于是一个阴谋开始了。李瀚找到自己之前约过几次的孙兰兰，说是和她做一笔更赚钱的生意。计划就是孙兰兰假扮女大学生，骗取张文渊的好感，逐渐将他骗上床，然后拍摄对方的不雅视频，李瀚承诺只要拿到视频，他便给孙兰兰一大笔好处费，那个数字赶上孙兰兰一年的工资了，而且李瀚还支付了定金。孙兰兰欣然接受任务，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将是她死亡的导火线。
案发前几日，她按照李瀚的吩咐让张文渊买了红色尼龙绳，又在台历上备注，按约定时间给张文渊打电话。而李瀚与孙兰兰联络的通话记录起初没被发现，是因为李瀚使用的手机号是工作号码，被标识为中介推销，所以一开始并没引起警方注意。
孙兰兰本以为录到了张文渊的不雅照，李瀚是上门付钱的，可是从一开始，李瀚的计划里就没想让孙兰兰活。他要制造的就是张文渊因怕奸情暴露，怒杀情妇的命案，这样才能将张文渊至于死地。让世人都看看，这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堂堂大学教授，还不是嫖妓杀人的社会败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