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男子自床边取过她的衣裳,披在她身上,道:“沅儿……”
衣裳刚落身,阿沅反身站了起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恨声道:“商参,你我夫妻多年,今日就此为止吧!”
商参微微一愣,随即一把拉住阿沅的手臂道:“阿沅,莫要这样,待我熟透《乌啼悲赋》后,就拉欢乐的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阿沅想扯开他的手,却又扯不动,道:“你曾说过,你师父一辈子都没有精通那个什么鬼赋,那你是不是也要学他拉一辈子,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你听一辈子!”她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激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商参颤道。
“松手。”阿沅深深吐出一口气,冷道:“要么今日你放我走,要么现在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听得此话,商参身子后退一步,握住她的手不禁也松了开。
阿沅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道:“你,你多保重吧。”声音哽咽。
商参浑身一颤,方才握住她的手又颤抖起来。看着她的身影慢慢离去,直到在黑暗中消失,商参才仰天大吼,一个纵身自梁上取下胡琴。
只听得“呲呲呲”声起,屋内传出如哭如泣的声音来,不会儿屋内又夹着东西破碎的声音。
声音传出屋外,阿沅呆了一会儿,便用双手捂着脑袋,嘴里大叫着跑了开。
三
跑了一会儿,阿沅才停下来,靠着墙喘息。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墙上渐渐地拉长,阿沅大惊,回头一瞧,只见一个青色布衣的老头站在不远处,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掉了色的胡琴。
“是你!”阿沅大声道。
老头激动得点了点头。
“十二年了,你为何还要来找我?”阿沅颤声道。
商参动了动手中的胡琴,道:“《乌啼悲赋》我,我已经会了。”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阿沅一怔,随即惨笑道:“都过去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孩子了,你,你走吧。”
商参摇摇头,刚想上前一步,阿沅连忙紧张的后退好几步。商参没有再动,哑声道:“我,我知道,我,我不走。”
阿沅突然想起分别那天,不禁眼眶泛红,不会儿眼泪就默默地流了出来,道:“你知道,你知道就是来欺负我么?”
清风轻轻,吹拂着阿沅的秀发,虽然过了十多年,可阿沅的颜容依旧常驻,而商参已头发花白,面容枯槁,俨然一个瘦弱的糟老头。
“我不欺负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商参道。
“看我?当我从家里出去的时候你可追出来看过我?当我要嫁给别人的时候你来看过我?现在跟我说只是来说看我,晚了!”阿沅悲愤道。
商参神情落寞的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
阿沅冷笑一声,道:“你便只会说对不起么。”
商参沉默不语。阿沅见他低头不语,又是一声冷讽,转身便走。
“钟管是不是你的儿子?”商参抬头问道。
阿沅闻声一颤,转身道:“你,你想对他做甚么?”
商参道:“你,你便好生的管教他吧,叫他莫要再欺负人了。”
听得此话,阿沅不禁柳眉微皱。
四
“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阿沅手中拿着戒尺对面前跪着的小孩斥道。
小孩十来岁,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甚是可爱,他撅着嘴道:“娘亲,你从哪听来的,管儿这么乖,怎么会欺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