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邓一把抱住老伴儿:“吓死我了,红红,我还以为把你丢了。”说完,传来了呜呜的哭泣声。
“你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你了,你也不说等等我,后来我就一直在这个地方等你,我以为你会回来找我,让我等你这么久。”
后来的后来,小邓才知道,笨笨的她,用了最笨的办法,站在原地等,她一直在等,终于还是等到了他。
04
70岁那年,老邓得了老年痴呆。
孩子们来看老邓,“你们是谁呀?我见过你们吗?”
“我是你的孩子爸爸。”
“我不认识你,我只知道她是红红。”说着,老邓指了指在厨房忙碌的红红。
他不记得了去往广场的路,红红便每天牵着他的手去广场散步。
他不记得了去往菜市场的路,红红便每天牵着他的手去菜市场买菜。有的时候红红买菜转转悠悠一圈,扭过头来,老邓依然在第一个菜摊前等着红红,然后两人一起牵手回家。
他不记得了去往他们年轻时最爱吃的小吃店的路,红红便每天牵着他的手都要去那个店门前逛一圈,有的时候会进去吃一碗面,老邓每次都会坐在当年等小红的座位,吃完,拉起红红的手一起回家。
75岁那年,红红患上了癌症,住在医院的日子,老邓每天都会坐在红红的床前,讲15岁那年被他炖掉的大公鸡,讲18岁那年他依依不舍的去参军,讲23岁那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婚礼,讲38岁那年红红因为孩子的叛逆而伤心,讲60岁那年在北京街头差点丢了他的红红,讲他们在一起的种种。
一个月后,红红去世了。老邓一个人住在他和红红的家里,每天对着红红的遗照,讲着15岁的相遇,讲着23岁的相知。
他会一个人去广场散步,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一个人去他们喜欢的那个小吃店买面回来吃。
那一天,老邓依然如往常一样出门去那家小吃店买面,可是他却忘记了带钥匙,站在家门口手足无措,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110,。警察到来之后,老邓急哭了,“你们快点把门给我弄开,我老伴儿还在家等着我买饭回来呢。”
警察开门之后,屋里屋外却空无一人,“你老伴儿呢?”
“她在,她在这等着我吃饭呢。”说完,如往常一样的坐在那张四方桌上,对面,是红红的遗照,正笑着望着老邓。
“老伴儿啊,今天出门忘记带钥匙了,回来的迟了,你饿坏了吧?”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尽管再无任何希望,我仍在期待。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全世界,却唯独没有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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