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钥匙是雨彤在几天前从一个富豪收藏家的别墅中偷出的,目前看来,这把钥匙也是打开洪家秘密和财富的“钥匙”。
3.
三人又出门找了个地方喝了点茶,萧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时间差不多了。谁知,雨彤突然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石黑提出要照顾,却被萧野制止了,他说任务要紧,接着让雨彤自己回宾馆休息。雨彤看了石黑一眼,点头同意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到艾知县的大巴已经没有了,萧野和石黑雇了一辆车,托人把他们带到了洪家大院门口。
看到门口的值班人员,石黑有点犯难,这洪家大院晚上是不对游人开放的。谁知,萧野跟那个值班人员说了几句话,就带着石黑进去了。石黑心里很纳闷,正要问他,萧野却说现在赶时间,带着石黑就在大院里一溜乱转。夜色之中,原本很庄严气派的大院,如今却显得有点阴森森的,院中的宅子前的灯笼都挂了出来,正红色的灯笼在黑暗之中发着清冷的光……
萧野走路的频率不快,步子却很大,石黑跟在后面着实吃力,正在石黑感觉快跟不上了,去拍萧野肩膀时,突然眼角余光处,看到墙上有一只手,那手黄中带红,黄疸病般的颜色,正在抚摸着墙壁。石黑看得心里直发毛,萧野却突然咳了一声,那手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石黑松了口气,跟着萧野继续走,突然,路过拐角时,一只鬼手一下子抓在了石黑的脸上,捂住了石黑的半张嘴,接着一股怪力就把他往巷子里拖……石黑心下大惊,赶紧手脚乱打,突然听到身后“哦”的一声,那只鬼手突然就松了!难道鬼也怕拳脚?石黑疑惑地回头一看,哪里是鬼,明明是个人!那男人冲石黑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萧野才向石黑介绍,这位是之前他在剧组里认识的一位朋友。
石黑这才明白了,他们之所以这么容易能进来,是因为有个剧组正在拍摄一部民国背景的戏,在洪家大院取景。萧野为了能夜探洪家大院,就接了这部戏,并自作主张地帮石黑接了戏。怪不得他这么赶时间,原来是戏快开拍了。
刚才那个“鬼手”,正是萧野的临演朋友把手从拐角处伸出来,因为是晚上,所以看起来像是一只单独的鬼手在墙上,那个临演朋友正演一场被杀的戏,所以手上都化了死人妆。
接下来,石黑跟着那剧组朋友去了片场。萧野去另一个片场,他告诉石黑:“等拍完了,你偷偷溜出来,别被人发现,就在进门不远的那块照壁前见面。”
拍完戏,石黑就直奔照壁而去,到了那里,萧野从照壁后走出来,指着这块照壁说:“这上面是狮子滚绣球,有什么讲究吗?”
石黑的大脑宫殿有丰富的馆藏资料,他说:“狮子谐音是‘嗣’,主人家希望能够绵延子嗣,狮子身上的绶带代表好事不断,民间俗话不是说吗,狮子滚绣球,好事在后头。不过……”他说着,却又皱皱眉头。萧野问他有什么不对,石黑说他也说不上来。
接下来,萧野跟石黑分配任务,他说,这洪家大院规模庞大,要是一处处仔细去看,恐怕找到天亮也找不完,但是好在这些宅院是一个个朝代循序扩建的,他们的主要目标就集中在洪天理和他子女的宅院就行了。
4.
他们首先来到洪天理的宅子,进入客厅,里面最惹眼的是一把红木树根雕花椅,椅子上面的镂空雕花非常繁复考究。接着,他们又来到东侧起居室,只见里面有一张很宽阔的火炕,其中摆着一张炕八仙,上面有各色茶具,从炕头一侧的窗子向外看去,是一小片竹林。
“看来这洪老爷非常懂得生活,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坐在炕头品着茶,正好可以从窗口看到外面的竹林,真是低碳环保、小资情调……”石黑看着屋中的摆设叹道。旁边的条案上依次放着座钟和赏瓶,这回萧野自己就能猜出寓意了,钟声响起时,应该是意味着终生平静……
接着,他们来到少爷房,一共有两间,看来洪天理应该有两个儿子,两间房里布局摆设差别不太大,至于里面的摆设,也都大同小异。不过,让萧野感到稀奇的是二少爷房里的床,石黑说:“这叫六柱小开门红木架子床。”
萧野不是没有见过清朝的床,吸引他的并不是床用的价格不菲的木料,而是那床的正面竟然镶嵌着闪闪发亮的镜片一样的东西!
萧野忍不住凑上去一看,脸几乎贴到了镜面上,萧野的脸立刻出现在镜中,萧野对着镜子做出笑脸,镜中也毫无悬念的是笑脸。果然是镜子,而且是玻璃的,可以确定不是铜镜,难道这是后来人做的仿品?
萧野重新退了一步,回头发现石黑正在找东西,萧野就过去轻轻一拍他,问他这镜子是怎么回事。
只见石黑突然整个人动作停止了,僵直地站在那里。萧野又拍了他一下,问他发现了什么。
石黑僵硬地转过脸来,整个脸却已经成了薄薄的一片!就像一张纸一样,萧野吓得退后几步,这才发现石黑的整个身子都变成了一张纸的厚度,像极了皮影戏里的“剪纸人”!
萧野慌乱中想抓住手边的东西朝着石黑丢过去,可他胡乱抓了几把,什么也没有抓到,突然,他听到自己裤兜里叮当作响,这才想起还有些据说可以驱邪的铜钱,这是他事先准备的,于是也不管有没有用,朝着石黑撒了过去,谁知他手一松,全落到了地上。
眼看着一枚铜钱滴溜溜地滚到了“剪纸人”的脚边,萧野哪里敢捡。剪纸人用夸张的动作,一摆一摆地冲萧野逼近,萧野急了,想起来曾经有书上说过吐唾沫可以驱邪,当下就在嘴巴里酝酿,可是刚才一直没喝水,喉头正干,半天竟没有吐出痰来!
眼看剪纸人石黑的手已经搭过来了,萧野使出浑身解数吐出几口唾沫,就见剪纸人不停地用手去挡,嘴里大喊道:“你是不是疯了?”眼前皮影剪纸人的形象慢慢模糊,再清晰时,又是正常的石黑了,萧野不知怎么回事。
石黑说,萧野可能是中了幻术了。他指着床架上的镜子说:“这应该是比利时进口的,当时的作用可能是为了美观,显得高端洋气。不过,经过这么多年,镜面确实照射了无数的景象,所以已经成了凶物。你刚才盯得太专心,又加上今天晚上比较闷,可能要下雨了,水汽重,所以镜面有些雾化,被镜面上的雾气形成的图像很巧合地对你形成了心理暗示,不知不觉你就被‘催眠’了,加上到了黎城,自然会把‘皮影戏’这个意象元素加到幻觉中……”
5.
石黑抹了下脸上的唾沫,十分嫌恶地让萧野小心点,不要乱摸乱碰。下一步,他们兵分两路,萧野负责大少爷的宅子,石黑负责二少爷府邸,虽然两个少爷都是当过官的,但是看宅子的大门规格还是略有不同。
在大少爷的宅子里,萧野看到卧房的条案上有四个掸瓶,中间是一幅孔子像。
他俩会合之后,萧野跟石黑讲了他的发现,然后问掸瓶算不算是线索。石黑说:“你观察还挺敏锐,不过这四个掸瓶应该是寓意四平八稳,是洪家人希望后代做人做事遵循平稳的原则,可能不算线索。”接着又说,他刚才也在二少爷的窗框上发现了类似象征吉祥之意的木雕,中间一个圆圈,上下左右各是一只蝙蝠,应该是四福齐来的意思。这时,突然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石黑冲萧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躲起来。他们慌忙逃了一阵,发现有一所房子,于是便冲了进去。